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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迫之下，她一阵咳嗽，烧糊涂的脑袋晕沉沉的。

齐瑄眼神一凛，身为医生的他，很快就发现了许依然的不对劲。

他下意识伸手探上许依然的额头，道：“你发烧了。”

齐瑄冰凉的手，让许依然有片刻的怔愣。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齐瑄。

“不劳烦齐先生了。”许依然客气又疏离。

齐瑄一怔，多年未见，她真的变了很多。

可这种变化，却让他从心底升起一阵不爽。

“妈妈……”许依然的不适，引起了许优优的关注，她仰起小脸，一脸的担忧。

许依然对着许优优勉强笑了笑，说道：“妈妈要去打点滴了，你陪妈妈一起去好吗？”

许优优一脸为难，又看了看齐瑄。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

“那爸爸一起去吧？”许优优灵机一动，甜甜笑道。

闻言两人都是一愣，许依然开口就想拒绝，可齐瑄却先一步开口道。

“好。”

许依然惊疑的看了一眼齐瑄，他可从来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

可容不得她多想，许优优另一个手就牵上了她。

她一手拉着齐瑄，一手拉着许依然，往针剂室走去。

许依然满头乱麻，任由许优优拉着，到了针剂室坐下。

她递过单据，护士手脚麻利的给她扎上了点滴。

许优优陪着坐在一旁，朝着许依然扎针的手背上吹了吹，道：“呼呼……妈妈不痛。”

引得许依然一阵轻笑，伸出另一只没打针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齐瑄坐在对面，望着她们母女的互动，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笑意。

许依然抬眸，就对上齐瑄一双含笑的眼。

两人都是一怔，沉默了好半响。

突然，针剂室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依然，你怎么样？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第十二章

齐瑄抬头，就看见了齐喻白。

四目相对，齐喻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

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许依然轻轻咳嗽了几声，齐喻白就立马上前，坐到旁边。

他拧开手中的保温饭盒，递了过去道：“快喝点冰糖雪梨润润。”

许依然接过喝了几口，笑着道了一句：“谢谢。”

齐瑄先前脸上的笑意，早已退却，冷冷的望着对面。

许优优站起来，炫耀似的拉住齐瑄，高兴的道。

“齐叔叔，你看，我找到爸爸了！”

齐喻白一僵，望着齐瑄的眼神，瞬间凌厉。

许依然轻声一咳，道：“优优，别乱喊。”

说完就朝着齐瑄道：“抱歉，齐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许依然这幅撇清关系的态度，让齐瑄心底莫名的烦躁。

许优优眼角眉尾都耸搭下来，委屈巴巴的说。

“可他跟爸爸的照片，长得一样……”

许依然一惊：“你在哪里看见的照片？”

“就在妈妈抽屉的夹层里……”许优优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心虚。

许依然这才想起，那张被自己用来警醒的证件合照。

当年离婚远走他乡，许依然只带走了一张结婚证上的证件合照。

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再不要一头脑热的陷进爱情。

可现在却被自己的女儿，当着齐瑄的面点破，好似她忘不了旧情一般。

这让许依然面上一阵羞赫。

齐瑄也挑眉，看了一眼许依然。

齐喻白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三个大人各怀心思，只有许优优开口询问。

“妈妈，这个叔叔真的不是优优爸爸吗？”

许依然的心瞬间提问，对着齐瑄探究的眼神，她硬着头皮道。

“不是，妈妈很早就告诉你，爸爸不在了。”

许优优小脸瞬间颓靡，她低着头闷闷不乐。

齐瑄听见许依然的话，眼底晦涩。

他轻声道：“许依然，真是这样？”

“是！”许依然想都不想，就回了齐瑄的话。

看着女儿不开心的样子，许依然心里也不舒坦。

但是，她不能再跟齐瑄牵扯上。

在这重逢是意料之外，早在五年前，她就下了决心。

话说到这里，齐瑄再留下去无趣，沉着脸转身离去。

许优优恋恋不舍的望着齐瑄的背影，想说什么，看着妈妈的脸色又懂事的不再问。

一旁的齐喻白接话道：“依然，你还好吗？”

“没事。”许依然轻笑一声。

可心底，却一点都不平静，密密麻麻的情绪，压在心尖有些憋闷。

齐喻白笑笑，转移了话题。

“对了，国内的中央美院，邀请你回国去当特聘教授，你怎么想的？”

许依然看了一眼许优优，说道：“再过两年，优优就要上小学了，我想带她回国去。”

出于对孩子的教育方面，许依然三思之后，还是觉得国内的教育更适合她。

“那什么时候回去？”齐喻白问。

“等处理好这边的琐事就回国了。”许依然答。

“好，那我也一起。”齐喻白笑笑。

许依然一怔，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优优也多亏了他照料，她才有时间专注绘画。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劝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自己成家？”

话一出口，齐喻白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他止住话头，淡淡道：“依然，你不要再说这个。”

这些年，许依然劝了很多次，每次都被齐喻白挡过。

她沉默半响，最终还是选择尊重齐喻白。

说话间，点滴已经打完，齐喻白抱起已经睡着的优优，送许依然母女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

许依然送完优优上了幼儿园，刚到工作室，就在门口遇见了齐瑄。

她想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却被齐瑄喊住。

“许依然，我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一些跟许依然认识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许依然无法，只得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说着，她就率先往前走去。

齐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她私人的工作室。

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油墨味，室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画用具。

大大小小的画，随意堆砌着。

许依然领着人，进了里面一间休息室。

“你想说什么？”她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像是对待客人一般。

齐瑄跟着坐下，没有动那杯茶水。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静逸又封闭的环境，催生了很多异样的情绪。

齐瑄凝眸打量眼前的人，觉得如今的许依然陌生又熟悉。

“我想问你，关于许优优的事情。”齐瑄一开口，就直奔了主题。

许依然一惊，正想开口搪塞，却听齐瑄冷着脸道。

“许依然，不要骗我，许优优的长相和她出生的时间，我不相信她跟我没关系。”

许依然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吞吞吐吐的半响没说出话。

齐瑄一看她的反应，心中也有了答案。

他自幼跟许依然一起长大，对她的各种反应早就了然于心。

再不必问，他就知道，许优优多半就是他的女儿。

齐瑄一时也怔怔的发愣，不知该如何面对。

许依然视线突然落在齐瑄的手机吊坠上，上面正挂着一小朵粉白色的梅花。

她的眼神瞬间一冷。

方才升腾起的各种情绪，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齐瑄从来不是个喜欢多余装饰的人，可如今他手机上，却正吊着像是女生才会用的梅花。

不用多想，一定是沈梅安吧。

早在五年前，许依然决意离开的时候，沈梅安就说过，他们快要结婚了。

自己离开这么多年，说不定齐瑄早就跟沈梅安完婚了。

“齐瑄，别多想了，许优优跟你没有半分关系。”许依然冷着脸说道。

齐瑄抬眸，皱眉望向她，不明白她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更加冷硬。

“我要带她做个亲子鉴定。”齐瑄淡淡道。

相比齐瑄的冷静，许依然却在听见他话的一瞬间，如炸了毛的猫。

她再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带着些许怒气道。

“齐瑄，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优优是我离婚后所生，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那张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齐瑄淡淡的，丢出重磅炸弹。

宛如一声惊雷，炸在许依然的脑中，让她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她喝了一口茶水，过了半响才平复过来。

她不明白齐瑄想做什么？

“为什么？”许依然喃喃问道。

这个问题，齐瑄没有回答。

或许，他自己心中都没有答案。

他明明是最抗拒这段婚姻的，却在许依然不告而别的留下离婚协议书时，没有签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