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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被寒冰冰冻，他们当着我的面，看似不经意地催促。

摧残的却是我的心。

许久后，队里的人都离开。

傅斯亓收拾桌子时，突然扶着桌子边沿，停下了动作。

半晌，我听见他长长吐了口气。

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浑浊都吐出去。

他就维持那样的动作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猛地转身走向厨房。

我跟过去，看到他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

“傅斯亓！你要做什么？”

我话音刚落，就见他举着刀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道。

血瞬时冒了出来，我伸手去抓刀子，也只是碰了个空。

眼见他又在手臂上划了第二道！

第19章

“你疯了！”

我怎么都无法从他手里夺走那把刀子，急得眼泪直流。

傅斯亓在割完自己第三刀后，才停下动作，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高高扬起头，脖颈线条修长又漂亮。

我看得出了神，又被他脸上的奇异的笑弄得毛骨悚然。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做出来的事，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在此时该有的反应。

他手臂上的血已经滴落到地上，他却没有半分紧张。

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伤口冒出越来越多的血，

厨房地面很快出现一小团血泊，而他的手也早就沾满血迹。

“傅斯亓……”

我开口，却连自己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阻止不了任何事的发生。

包括他这样伤害自己。

许久后，他的伤口开始凝固，不再有新的血液流出。

他安静地回到客厅，一言不发找出医药箱给自己包扎。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还是说，他觉得这样，就可以让张叔放弃让他回去复职？

可他将手包扎完后，先给自己的手机充了电。

在等手机开机的期间，他一直盯着床头柜上，我和他合照的相框。

“你会希望我这样做吗？”

这样的语气和眼神，我一瞬像是回到了他大学的时候。

他作为优秀在校生，其实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但他还是选择了最辛苦最累的那条路。

拿定主意之前，他找到我，问我：“你会希望我怎么选？”

我当时说：“选你内心最渴望的。”

于是他考来了现在的警队，并表现优异，屡屡受到表彰。

不久前更是被选中参加卧底行动。

他现在问我，希不希望他再次这样做。

我问我自己，只觉得没有资格。

他参加卧底行动，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

事先他甚至没给我打过一丁点预防针。

我知道这一切，还是在我死后。

我有什么资格去希望傅斯亓做什么？

很快，傅斯亓自嘲笑了下：“你一定不想让我去吧？”

“这段时间我也在想，卧底行动一定是非我不可吗？”

“可是小盈，你知道的，这就是我的信仰，我最大的愿望。”

我无话可说。

他从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有天堑。

我并不是想阻止他追逐信仰，但也因为这件事牺牲了太多了太多。

我的父亲，我的婚姻。

我还能说什么呢？

手机充好电后，我看着他点开翁灵发来消息。

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歇斯底里。

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起初，我也是这么相信傅斯亓。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信任变得摇摇欲坠。

【斯亓，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你一定要活着见到我和孩子。】

‘怀孕’和‘孩子’这样的字眼刺痛我的眼睛。

“傅斯亓，我因为你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承受痛苦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傅斯亓沉默着看完翁灵的消息，并没有立刻回复。

第二天一早，他很早起来，和之前一样，早早去了警局。

我跟着傅斯亓，和副局长打了个照面。

副局长看到他，有些惊讶：“这么早就回来了？没事了吗？”

傅斯亓抿唇，表情淡淡的。

“我想尽快结束之前的案子。”

副局长点了点头，似乎也想起了已经死去我和我爸。

他叹气：“辛苦了。”

第20章

傅斯亓坦诚笑着，和副局长分别后直接去找张叔。

我跟在他身后，只觉得他的背影都写着干劲。

他真的很想要这个勋章。

想要这次行动彻底胜利。

“昨晚我看到翁灵给我发的消息，如果需要，我可以亲自去找她，然后将她带回。”

傅斯亓把手机交给张叔检查，顺势表态。

张叔道：“她现在逃到东南亚，你去之后会很危险，严重的话可能你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只要队里对我放心，我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他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只知道警队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行动申请。

一个月后，他将前往东南亚，去找翁灵。

而这期间，他和翁灵所有的交流，都会被警队监听。

傅斯亓看起来干劲十足，对所有的安排都说好。

但回到家时，又像笼罩了一层阴霾。

他的脸色都灰蒙蒙的，所有的斗志和干劲，在进门的刹那，全部被拦在了门外。

他看着翁灵不断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在家里来回踱步几次之后，他又一次去到厨房，拿出了那把刀。

而这一次，他选择把刀子刺向胸前。

我看着他在胸口留下触目惊心的刀痕，长长血迹让我感到害怕。

尤其是在看到他病态的满足感之后，我更加觉得难受。

“继续这样下去，你真的能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任务吗？”

回答我的，只有傅斯亓像是解脱般，满意的喘息。

他的伤口都选择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他面上不显，警队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常。

一个月后，傅斯亓启程前往东南亚。

落地机场后，很快有人来带走了他。

我和傅斯亓一同待在车内，他被蒙住眼睛，却还是十分冷静，连话都没有对说一句。

我看着外面越发偏僻的风景，胆战心惊。

张叔说得没有错，来了这里，傅斯亓再想回去就难了。

车子一路行进，到森林深处停下。

别墅外，全都是在巡逻的保镖。

傅斯亓被带下车，我努力观察着外部的所有情况，不敢掉以轻心。

他被带入屋内，检查过身上和行李之后，才将他带去房间。

翁灵已经等在里面。

一段时间不见，她比我上一次见她时丰腴了不少。

我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她的小腹，胸腔的复杂情绪将我淹没。

我感到我的视线都发红。

有人摘掉了傅斯亓的眼罩和捆住手的绳子，很快离开。

翁灵则是上前拥抱他。

看得出来她很开心，但却少了几分激动。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我和孩子等到了。”

她的小腹还平坦着，傅斯亓也顺势摸了摸她的肚子。

“我很想你。”

翁灵眼中顿时溢出泪水。

“爸爸他……”

傅斯亓将她拥入怀中，这一幕让我感到窒息，只能背过身去。

“你爸爸他会没事的。”

翁柏成嚣张多年，好不容易被抓到，但却因为关键证据的缺失而无法定罪。

这是这段时间，我听见傅斯亓和张叔还有其他同事提及的事实。

傅斯亓这次来，就是为了让翁柏成再也出不来。

翁灵在他怀里哭：“婚礼的时候我见到爸爸，他给了我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