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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商亦臣与他们设想的反应截然不同，他抿了抿唇，无奈又委屈道：“我给你，你别生气。”

　　大厅的顶灯洒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众人惊呆了。

　　沈素月冷笑，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机给她。

　　东西到手，沈素月才顺从的跟着商亦臣往外走——

　　那辆象征地位的黑车始终停在路边。

　　商亦臣贴心的给她打开后车座门，沈素月一上车，就把门拉上了，缓缓摇下车窗：“你坐前面去。”

　　商亦臣料到了她是要查监控。

　　他只当时她在嫉妒女秘书的存在。

　　很好，她终于在意他了。

　　一想到这，他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左前车门被他拉开，商亦臣一上座位，司机就往右侧挪了挪。

　　黑车在路上平缓行驶。

　　后车座的沈素月点开手机里的监控系统，幽幽的白光照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

　　直至车开到饭店，商亦臣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商总很用心的选了一个饭店，不仅隐私性强，他们坐在边座上还能看月洗铅华的夜景。

　　服务员给他们分割着牛排，动作赏心悦目。

　　沈素月有些心不在焉，不冷不热的回应着商亦臣的话。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

　　商亦臣睨了眼她碗碟几乎没动的煎扇贝，询问道：“你不喜欢？我们换一家怎么样？”

　　沈素月回过神，抬眸看向他：“不用了。”

　　“我不喜欢的，不是食物。”

第33章

　　沈素月没有把其他话说出口，可商亦臣却清楚的得知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不喜欢的，是他。

　　但他再问的话，就是自取其辱了。

　　商亦臣的心再次被苦涩填满。

　　他们的感情中，看似是他将沈素月囚在自己身边。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沈素月才是这段感情的上位者。

　　她占据了天然的道德高地。

　　如果沈素月想，她随时可以指责商亦臣。

　　但她没有，她用冰霜造了一层外壳，将他挡在了外面。

　　对于被囚禁者来说，最可怕的不是禁锢与凌辱，而是认命。

　　不愤怒，不反抗。

　　静静看着自己被囚，沦为一个麻木的木偶。

　　商亦臣原本有些接受现实了。

　　因为他从沈素月那里得到的答案就是——她绝不可能爱他。

　　但他在今天的时候，他却又看见她对那名女秘书那么在意。

　　这让他不由生出了希冀。

　　只希望她对他的感情再多一点，再浓一点。

　　商亦臣凝视着沈素月，循循善诱道：“你可以尝试喜欢我，你从前也喜欢我，不是吗？我可以比从前的我做得更好。”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在她后面支持着他。

　　沈素月想到自己追着他跑的那些年，猛然放下了叉子：“你永远都比不上从前的你。”

　　“永远。”

　　商亦臣心一沉，猩红的双目在碎发的遮掩下，徒然砸下一滴泪。

　　当他以为她还对自己有感情时，她却对他无比冷漠。

　　心灰意冷间，他麻木道：“素月，我看不透你了。”

　　“明明从前，你很容易被人看透。”

　　譬如沈素月十八岁那年，她眼中的光，格外的明亮，商亦臣一眼就看透她是真心想嫁给他。

　　“而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沈素月掩去眼底的冷意，不答反倒提及她跳楼自杀的事：“人只有在死过一次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曾经，她在精神病院被人折磨，她最想要照顾她弟弟安稳长大。

　　后来，她从高楼上学着母亲一跃而下——

　　那是她最后一次学她母亲。

　　她父母恩爱，她自小被呵护长大，天真的认为，人只要付出便会获得幸福。

　　可事实上，她一次一次付出与妥协，换来的却是锥心剔骨的痛。

　　人在崩溃的时候，总是想死一死。

　　她做了。

　　众人都只知道她是被银杏树缓冲了一下，却不知道那是沈母生前最爱的树。

　　撇去心里的情绪，沈素月缓缓道：“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她这一年来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享受着商亦臣给她的歉意，他千依百顺的陪伴，而沈素月大部分时间也是顺着他的，他们之间，只要不提那些禁忌话题——

　　沈家与从前，他们就能“友好”的相处下去。

　　商亦臣原本一寸一寸冷下去的心又开始回暖。

　　他凝视着沈素月，眸光微动。

　　与此同时，商亦臣的手机蓦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着沈素月，嗓音低沉：“我接个电话。”

　　得到她的点头示意后，他按下接听键。

　　秘书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略微犹豫了一下：“商总，您三天前让我们去打压顾家的事……”

　　“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但是……”

　　商亦臣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有话直说。”

　　秘书沉声道：“其他集团看到我们的动作，颇有微词。而且，因为顾家本身就牵扯那个圈子，所以最近有不少势力都在排挤我们——”

第34章

　　具体排挤行为表现在，投资投标活动不通知商氏集团。

　　还总是有举报信送到各个相关部门，说他们集团财务有漏洞、消防设施不全……

　　一时间，来检查的人都快把商氏集团的门槛踏破了。

　　当然，秘书还从保安那得知，他们收到了恐怖的威胁快递。

　　他不知道商亦臣怎么想。

　　他也不会去干涉总裁的行为。

　　只是把这些事情都告知给商亦臣。

　　商总静静听完，神色微冷。

　　理智告诉他，要将顾家连根拔起，否则会遭到他们惨烈的报复。

　　可坐他对面的女人，却开了口。

　　“我只想看顾成进去，并不想顾家其他人受到干连。”

　　商亦臣盯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把他们摁死，未来才不会有危机。”

　　沈素月自嘲笑了起来：“所以你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

　　商亦臣脸色一白。

　　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我……”

　　他作为商氏集团的掌权者，从小便被家族中的长辈灌输了那些观念。

　　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沈素月嘴角挂起冰冷的笑意：“你不会觉得你的冷血，你的残暴，都没有错吧？”

　　商亦臣闻言，当即微微攥紧了手。

　　听到她这么说自己，他并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

　　商亦臣只是觉得无措，不知怎么和她解释商场上的行事规矩。

　　沈素月等他回话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倏然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商亦臣瞥了眼一大桌没动的东西，眼神暗了暗。

　　等他起身追过去，也只看到拐角处消失的那一抹暗绿色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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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很大。

　　沈素月沿着走廊漫步，不远处是一片赏景台。

　　往左边走则是贵宾休息区。

　　沈素月不想那么快就被商亦臣找到，她转身往右边走去，她甚至不知道右边是什么地方。

　　她与他今日的对话，其实也是想发泄她心里的不满。

　　在沈素月兀自走神间，她走到了一个露天泳池边。

　　清澈的池水在树上彩光灯的映照下，显得幽深无比。

　　“哗啦”一声，水底下的人从底下浮出。

　　沈素月怔在了原地。

　　夜色酝浓，天色暗沉，万籁俱寂。

　　那水声在四周显得格外的响。

　　男人碎发湿漉，完美流畅的线条就这样展现在沈素月眼中。

　　水只盖到他的腰际，露出结实的腰部肌肉。

　　沈素月有些错愕——

　　是因为，他是楚俞。

　　那颗标志性的耳钉又闪了闪，对方也看到了她，朝她露出了一个笑，明媚又阳光。

　　“你怎么在这？”沈素月觉得有些荒谬。

　　楚俞挑眉道：“也许是巧合。”

　　“要下来玩玩吗？”

　　沈素月扫了一眼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的泳池，无语的开口：“不用了。”

　　她是傻子吗？她好歹也去过饭店，一般这种泳池，怎么着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沈素月这样想着，转身就要离开。

　　可正当她迈出第一步，脚下却徒然一滑，直接往泳池倒去！

　　扑通一声。

　　水花像是被炸了一样四处飞溅。

　　沈素月防不胜防没入水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池水冰冷无比，她只能不断的扑通，顺带呼喊：“救我……咕噜咕噜……”

　　慌忙之下，她呛起了水！

　　那是一股窒息感。

　　楚俞原本还在笑她，见她这样久了，立马朝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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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客居。

　　商亦臣谢过给他看监控的工作人员，沿着沈素月走过的路从走过去。

　　还没到露天泳池，他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

　　商亦臣迈着长腿走进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楚俞贴向沈素月，但很快就离开，那样子就像在做人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