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妙娴谢洺桡精彩章节试读-郁妙娴谢洺桡虐心小说免费阅读

tingfeng 2024-08-09 15:35:44

郁妙娴心头一颤,却又垂眸掩伤。

她虽抱着这样的幻想,但她的爹爹是朝廷重臣,是在灭族后,在众目睽睽下斩首示众的。

若想要逃走,当真是堪比登天。

郁妙娴就在这或喜或悲的念头中等待了几日,都没有得到消息。

这日吃过晚饭,她与林致远散步消食。

已是春日末,百花渐渐凋零,但草木却更加绿意盎然。

郁妙娴听着草丛里传来的蟋蟀鸣叫,愁眉不展。

旁侧林致远不住地安慰着她:“娴娴不必担心,你的族人到底是获罪抄家,逃出去后自然是要隐姓埋名,越是难找越是说明他们这几年过得还算安稳。”

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郁妙娴抿了抿唇。

她也不想林致远太过担心,遂放平了心态,应声道:“陛下说得对,只要能找到他们,再等等也无妨。”

见郁妙娴这般说,林致远也放松了许多。

天色不早,二人在外走了许久,也该回去了。

他们沿着乡间小路缓步而行,柳暗花明后,才看到客栈的灯火。

还有客栈门前,几个聚在一块儿的身影。

郁妙娴定睛一看,就见是那山羊胡的掌柜正带着跑堂,抓住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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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妙娴谢洺桡精彩章节试读-郁妙娴谢洺桡虐心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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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步向前,总算看清了跑堂钳制着的人。

是个身形瘦小的桑农,穿着件蓝布粗衣衫,正惊惶不安地跟人解释:“我没有偷东西,也绝不会……”

他的声音底气很虚,像是生过什么重病。

郁妙娴的心没来由一跳,手脚逐渐有些发麻。

那山羊胡的掌柜率先瞧见她,立即邀功:“公子,姑娘,这老头前天起就守在你们房门口张望,今日总算叫我们抓了个正着,多半是个贼,我们正要带他报官!”

听到报官二字,那瘦小的桑弄不知哪来的力气。

他甩开跑堂,胡乱叫着往前跑去:“不要报官……我不是贼!不要再送我近那个地方……”

郁妙娴见此情景都吓了跳,但仍鬼使神差地往前。

她心底隐隐升起些怪异的感觉,快步上前抓住了这桑农,却又在看到他脸时僵在了原地。

郁妙娴失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爹爹!”

第三十八章

她话的尾音回荡在寂静黄昏下,周遭无人不面露震惊。

郁妙娴的手都在颤栗,她小心扶着眼前这个身形比从前佝偻了许多的桑农,眼眶泛起酸意。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爹爹总是穿着那身鲜红色官服,头戴翎帽,手持玉牌。

他的身姿总那么高大伟岸,浓眉舒展,浑身上下透着股能为国为民而随时以死谏言的决心。

可就是这样,极具文人风骨傲气的爹爹——

变成了个瘦小、畏手畏脚、背着采满桑叶竹篓的桑农。

郁妙娴握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声音不可抑制的发颤:“爹爹,你不要怕,看看我……我是呦呦。”

呦呦是她的小名,这世上除却父母家人,旁人都不知道的小名。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她的爹爹曾经说过,她的眼睛就跟小鹿一样。

而此刻,郁妙娴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不断安慰着惊惶的郁方如:“不会有人报官,爹爹,呦呦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随着她的话,郁方如总算镇定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郁妙娴的脸,眸光恍惚:“当真是呦呦,爹爹终于见到你了,可爹爹不能害你……”

郁方如说话仍旧颠三倒四,眼见这儿人多,郁妙娴只能找人将他先送进客栈。

等替郁方如安顿好,已是深夜。

郁妙娴见郁方如睡着,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顺势关上了门。

她回头,就见林致远坐在楼下长桌前,客栈掌柜也在。

郁妙娴叹了口气,下楼轻声掌柜问:“这是怎一回事?”

山羊胡掌柜有些委屈跟无奈的开口:“姑娘跟公子每日傍晚去散步时,这老……老爷就守在客栈门口张扬,之前我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谁知今日他竟闯了进来,还去了姑娘房中,我们这才误会。”

听到这些,郁妙娴头痛不已。

她坐到椅凳上,又问:“你们从前可见过他?”

山羊胡掌柜仔细回想了下,旋即一拍手。

他恍然大悟般说道:“还真有,他似是住在后山上,每次早起晚归,我也是因开这客栈的缘故见过他几次。”

“后山?”郁妙娴霍地站起身来。

掌柜被她吓了一跳,讷讷回答:“是啊,他好像还有几个家人……”

话音未落,郁妙娴便转身朝外走去。

掌柜见状,赶忙提醒:“姑娘,这天都黑了,后山去不得啊,有狼……”

然而,没等他话说完,一锭金灿灿的金子落在了他面前。

掌柜愕然,转耳就听见林致远说:“照谢好老人家,我们去去回。”

她还没来得及答应,这二人身影就已经远去。

后山上。

树木横生,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上山。

郁妙娴衣裙被荆棘划破,走得跌跌撞撞,林致远在后头护着她。

她心如焦火,失散了半生的家人,总算要在此刻得见了。

郁妙娴泪浮于眶,眼前景象却开阔了。

她站在树丛前,望着眼前忙乱奔走的妇人跟青年,两行清泪骤然滑落。

她低唤了声:“小姑……”

第三十九章

她的声音似是太小,处于慌乱中的妇人没有听到。

青年——也就是郁妙娴的表哥,郁恒,蹙着眉头转身:“母亲不必担心,我这就去找叔父。”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就瞧见郁妙娴站在下山那条路的路口。

郁妙娴眼眶通红,半晌开了不了口。

深山中,响起妇人一声惊喜的喊叫。

在下一瞬,郁方仪就冲过来将她抱紧。

曾经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族小姐,如今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风霜,再不见当年那份贵气。

郁方仪拉着郁妙娴看了又看,热泪滚滚:“娴娴,当真是你,你还活着……”

旁边的郁恒兴奋到有些局促,他看着郁妙娴跟林致远狼狈的模样,结结巴巴的提醒道:“母亲,叫表妹与这位公子,去屋子里说话吧。”

郁方仪叠声答应,拉着郁妙娴就往里边走。

在被灭族的这几年里,他们就住在这间堪堪能遮风挡雨的草屋里。

煤油灯不甚亮堂,郁方仪捧来杯茶,局促地递给林致远:“公子先喝口茶,这杯子我洗过了,不脏。”

林致远忙双手接过,而郁妙娴看着郁方仪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眶再度一红。

她强忍泪意,问郁方仪:“小姑,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爹爹怎会变成那副模样?”

郁方仪坐到凳子上,时至今日,提起往事她还是有些哽咽。

“当初你爹爹被奸人所害,当今皇上不查缘由就下了株连九族的圣旨,若不是九千岁敬你爹爹的文人风骨,趁机放我们一条生路……”

闻言,郁妙娴抓着茶杯的手一紧。

她失声问:“九千岁?!”

郁方仪被吓了跳,怔愣着回答:“是啊,只是你爹爹受了刺激,之后神智就有些混沌不清楚,喜欢乱跑……去找你。”

她说了一长串话,换了口气,才又说:“到底是违抗君命才苟且偷生,我们不愿给九千岁带来麻烦,就说迁出京州不再会回来,只求他帮我们找一找你。”

说到这儿,郁方仪忽地想起些什么,问郁妙娴:“你可有见到九千岁,他前几日写信给我们,说是找到你了,准备让我们三日后见面。”

三日。

原来谢如口中的三日,是这么回事。

郁妙娴张了张口,有些艰涩地从喉中逼出句话来:“见到了,只是他去了鹤西稳定民心。”

闻言,郁方仪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不由得感叹:“倘若九千岁不是个宦官……”

郁妙娴只得在心里回应一句,他不是。

她胸口淤堵得厉害,如何都没想到,自个儿这些年来恨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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