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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ershao 2024-08-27 22:39:02 次大中小

　　闻言，云娘身子一僵，将头沉沉的埋在地下。
　　瑜安紧了紧剑柄，她脖颈瞬间渗出鲜血，也渗进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那我杀了她可行？”
　　瑜安戏谑得意味深长。
　　东方冥桑仰头喝下杯中酒：“郡主高兴就好。”
　　云娘沉沉闭上双眸，指尖渗入泥土里。
　　如此死了便好了，她突然这样想。
　　这样解脱了也好。
　　可是瑜安却利落地将剑收回剑鞘：“云娘天生媚骨之事早已流传盛京，我可听闻丞相之子都想和她一夜春宵呢。”
　　“我若杀她，岂不是得罪满京城的权贵。”
　　云娘心一紧，将目光循向东方冥桑。
　　他眸光平静似水，面不改色揽过瑜安：“听说今晚有灯会，我们一起去赏灯如何？”
　　“好呀。”
　　他们沐浴着月光离去，顷刻，只余云娘一人跪在喜纱摇曳中的庭院里。
　　月光是偏心的，它独独没照到云娘身上。
　　她伸出手想去抓月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远处东方冥桑的声音还似萦绕在耳畔：“瑜安放心，东方冥桑定不负你。”
　　人却早已远去。
　　云烟如云间月，此意寄云烟。
　　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该放弃了，她抓不住月亮，也抓不住他。
　　那夜后，云娘病倒了。
　　一连几日都卧床不起，东方冥桑似是忘她这人，忘了也好。
　　翌日，一如往常，她站在院子里隔墙遥望苍家院落。
　　回忆正得锥心刺骨时，东方冥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的脸阴霾霾的。
　　四目相对，她惨白的脸令他皱紧了不悦地眉：“你随我出去，为瑜安选一件生辰礼物。”
　　云娘温顺地垂眸敛眉：“好。”
　　原来麻木的感觉是这般的，不痛。
　　她木讷跟在他身后，徐徐朝集市走去。
　　集市，人潮拥挤。
　　云娘所到之处，便有男子投来不怀好意目光。
　　接着，议论声四起。
　　“那就是营妓云娘，我可听我从军的哥哥说了，有一将士和她睡了一晚后，便被榨干惨死了。”
　　“是啊，听闻京都权贵都想和她春宵一夜呢。”
　　“若是我能……”
　　那浪荡子的话没能说完，眼前银光一闪，东方冥桑的长剑狠狠扎进了他下半身微微隆起之处。
　　血顺着裤管流下，是腥臭的。
　　他捂裆狰狞求饶：“东方将军，饶命！贱民罪该万死！”
　　东方冥桑冷着脸搅了番，才罢手收剑。
　　“滚。”
　　街面上死寂一阵后，是不可置信地感叹。
　　“这营妓真是媚功了得，英明神武的东方将军都为她当街行凶。”
　　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不，不是这样的。
　　高位者怎能容许下位者觊觎自己的东西呢。
　　几步距离，云娘却好像走了很久。
　　不过真好啊，没人认识她，真好。
　　街的尽头就是宜金堂，这里的首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东方冥桑一眼就看中了一支簪子，问她：“这支如何？”
　　云娘端凝片刻，道：“此乃白玉流苏簪，郡主定会喜欢。”
　　东方冥桑把玩着簪子：“这是端宁皇后流出来的，你如何识得？”
　　她端倪着，那句因端宁皇后曾是奴手帕交的话没出口，随意作假回道：“年深日久，奴也记不清了……”
　　正说着，腥甜的血毫无征兆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东方冥桑刚要去扶，瑜安郡主的婢女便来唤他：“将军，郡主在永春楼备下了宴席。”
　　迟疑不过一瞬，他收回手丢下一锭银子，声音冷冷：“自己找个大夫看看吧。”
　　云娘双手接过，心好似烂了个窟窿，血也流干了，所以不痛了。
　　她踉跄起身，一阵天昏地转，她沉沉的倒了下去。
　　她用力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
　　有人在喊，一把抱住了她：“云烟我来了，你别死，你睁开眼看看我！”
　　苍云烟缓缓垂下脑袋，声音孱孱：“冥桑，你认出云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