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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落了空， 他气的不行， “我怎么就把你这种女人娶回了家。” 我冷笑出声， “谁说这孩子是元家的，你把这事儿捅出去，是想让全镇子的人都知道元少爷被戴了绿帽子？你是想被元家人直接打死吗？” 张氏变了变脸，眼睛转了一圈。 “唬谁呢，这孩子不是元家的，就现在降个雷把我劈死。” “你跟我虽不亲，可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铁喜儿就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我抓着马车的窗边， 想到幼时我被同龄的男娃娃按在墙上欺负时， 还是继母骂骂咧咧的将人吓跑， 待那人吓跑后， 继母便对着我骂骂咧咧。 “白吃那么多肉，被人欺负了都不会还手，照那兔崽子命根子使劲儿踹，反正踹坏了有你爹爹撑着。” “再这么没出息的只会哭，就别喊我娘。” 我抬头看她，早已没有当年的姿色，沧桑很多。 “这些年你从我们家顺走的钱，也没多少是给你娘家了吧。” 张氏脸色变了变， “你说什么呢。” “你以为报了信就能拿到钱？那两房的人可不比元老爷心善，你觉得你是好心去报喜，人家却觉得你是要端他们饭碗。”  “那位子刚坐上没几天就有人去找事儿，他们会不会一气之下，下手太重把你打死？” “或者你家里那几个兄弟知道你有外心，是会打你一顿？还是找你那心上人把钱要回来？” 我说话很慢，就是为了让她能听清楚。 她所求无非是财，可是有钱也得有命花。 她前怕狼后怕虎的，没有豁出去一切的胆子。 “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的事儿我们不提也不问，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马车慢慢离去。 爹爹问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便想起之前跟掌柜的在小巷子里交谈时，余光看到了张氏，她那天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干净清爽了不少，还带了不少东西，只是步履匆匆，脸上全是挂不住的笑意。 可她家并不在此处，她是要去看谁？ 匆匆同刘来告别后，我便悄悄跟上了她，走了许久，才停在一个破落的小院子前。 那院子太破了，甚至站在门外都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坐在门廊下写字， 见张氏来也不看她。 张氏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顺势靠近他，那读书从慌忙后退摆着手，拒绝二娘的亲近。 张氏也不恼，熟练的回到房间内，抱着一堆衣服出来洗洗涮涮，在屋里忙前忙后。 那男人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张氏的身上，可在张氏回头时，却慌忙撇开。 直到张氏离去，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 我问了这家附近的邻居。 说是许多年前中过举，可后面却一直落榜，只因幼时他父母找过算命先生， 说他将来是状元之才， 从那以后，父母什么也不让他干，就让他一个劲儿的读书， 于是这男的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直到父母相继死去，也再没考取功名。 而且他幼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只是姑娘父母嫌他穷，死活不让她嫁。 那姑娘命也不好，连续嫁了两个都死了，都说她命硬、克夫，没人再要她。 这么多年来，男人也从未寻花问柳，身边也未有过别的女人。 姑娘觉得他心里有他，便放下矜持，主动开口让他娶她，可男人不肯松口。 没多久，女人又嫁了人，好多年了，夫家都活得好好的，所以人都以为姑娘这回终于安定了，可却又被夫家休了。 那女的跟娘家闹了，说再逼她嫁人就吊死在家门前。 “这不，隔三差五就来看这男人，哎，都是苦命人。” 世人都说，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可我看来，无价宝难寻，有心郎也难寻。 这两样能有一样，人生都会顺遂许多。 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得一样。 能寻得那个男人，也算是张氏悲惨一生中唯一值得慰藉的事情了。 爹爹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或许是在想母亲吧。 想他此生唯一的心上人。 我犹记得爹爹在一场大醉里哭得痛哭流涕， 那个抡起锤子能砍翻一棵树的男人，睡着了喊的也是母亲的名字。 至于我嘛， 当然是更想要无价宝了， 人心易变，可钱不会变。 我摸了摸腰间的小挎包，里面有刘来给的银票，还有我攒的稿子， 又摸了摸我的肚子。 只觉得通体舒畅。 第11章 小乐儿出生了 爹爹找的院子比之前的大一些， 他说有了孩子，跑起来方便。 他让我安心在家待着，自己则外出找了个搬搬扛扛的活计， 我不让他干，我说我可以养活他，他呲着大牙笑， “爹爹一身子的力气，不使白不使。” 过了两个月，我又写完一本，找人送给刘来。 他为人爽快，给的价比第一次更高。 后面肚子越来越大，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速度便慢了下来。 刘来寻着地址找来我家时，看到我的大肚子很是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转身便出去了。 再回来，手里拎了很多的东西。 有给我的补品，有送给孩子的小银镯子，还有当下最实行的一些小玩意儿。 说实话，我有些感动。 “铁姑娘，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本子的事儿，不急。” 他顿了顿， “只是店里事情确实很忙，不能每个月都来看你，但是，孩子做酒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临近生产前一周，爹爹已经不上工了， 在家寸步不离的陪着我。 甚至把产婆请进了家里，确保我生的时候她能第一时间帮上忙。 大夫也每天都来给我把脉。 都说孩子很好，我生产条件也好， 可爹爹还是着急上火，脸上冒了好几个痘痘。 他把观音请进了家，每天跪拜无数遍。 “请一定要保佑我儿顺利生产。” 甚至拉着稳婆的手不丢， “如果有意外，一定要保大，保大。” 稳婆笑得无奈， 我也气得不想理他。 这日突然馋起了涮肉，我让爹爹买了肉和菜，还准备了辣椒， 稳婆笑着说， “等孩子生了，这些东西可就不能吃了，不然小孩子要跟着上火的。” 这话给我吓得， 就着月光，我赶紧吃上一口，可还没嚼出味儿呢，肚子开始疼了。 产婆按了按我的肚子，手直接从我裙摆下面塞进去， 我的丸子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屋里拖， “别吃了，要生了。” 我反按住她的手， “一口，最后一口！” 爹爹直接灭了火， “回屋去。” 我躺在床上，听着稳婆的话， 呼气，吐气，用力。 直到外面传来鸡叫，屋里才响起孩子的啼哭声。 稳婆把孩子抱到我眼前，说是个女孩儿。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好丑， 先睡了。 生孩子，真疼呀。 屋外突然传来爹爹的嗷嗷声， 又传来产婆的埋怨声， “你别吓着孩子了，赶紧给我。” “呜呜，我的小喜儿受苦了呀。” 心里，有暖流经过。 “嗷呜，嗷呜~~” 爹爹又哭得不能自已。 我提起一口气儿， “别哭了，困死了。” 稳婆急忙跑回屋内， “小姑奶奶，可不敢生气，不敢用力，你睡你睡，我好好看着你爹爹。” 小乐儿有些瘦，经常哭，爹爹着急上火的，根本睡不着觉。 愣是又花钱将稳婆在家留了几日，托她照看，自己也在旁边学着照顾。 可小乐儿太小，他根本不敢抱。 一日又一日，硬是把稳婆困在家了一个月。 小乐儿胖了些，稳婆也胖了些。 出了月子，爹爹才告诉我， “小喜儿，你都不知那日爹爹快怕死了，当年你娘生你弟弟那天，成了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好在老天爷眷顾我，你要是出事了，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