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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hua 2024-09-02 11:27:56 次大中小

再度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屋中。
我没死？
看窗外建筑，是在蜀城城内。
我有些茫然。
先前丛蜀城出来后，我的身躯便早已经到了极限。
在看到太阳、精神松懈下去的那一霎，我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微微偏头，我看到伏在床头睡着的江陆英。
他蹙着眉头，眼下全是青黑，似乎不眠不休熬了很久。
看来是江陆英不眠不休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我看着他，愧疚、温柔等等情绪不断从心口涌出。
“阿月！”
蓦地，江陆英好似受惊一般醒来。
他的脸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惨白，神色惊恐，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是梦到了我吗？
我轻声唤他：“……陆英。”
出口的声音仍旧沙哑。
江陆英的眼眸急急忙忙转向我。
在对上我的眼睛时，他微微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阿月，你终于醒了！”
我浑身酸软，好似整个身体里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一样。
不过，虽然仍就有后遗症，但好在现在身上已经不再发热。
“我昏迷了多久？”我哑着嗓子问道。
江陆英扶着我坐起身，然后帮我端来药：“已有五日了。”
五日！
我猛地看向他，抓住他扶着我的手。
“水患怎么样了？堤坝，百姓和田……”
江陆英拍拍我，示意我少安毋躁：“你放心。”
“受灾的人们现在都转移到了蜀城之内，百姓们都平安无事。”
“且有那五千兵卒加入，后方的水泥生产也大大增加，洪水已经快要退去了。”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
若非背后有江陆英揽着，怕是在我卸了力的那一刻就会直接砸回去。
药汁入喉。
我看着他手上结的痂，心中复杂难言。
江陆英看了一眼我目光的方向，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扶着我再度躺下，“很快就好了，阿月，不用在意。”
“灾后的其他事情就交给我和……萧元琮吧，他毕竟也是个钦差。”
在说到萧元琮时，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恢复。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
病好之后，我便出门去找萧元琮与府尹他们。
在我病重昏迷这几日，为了安百姓们的心，府尹他们便找来几个师傅将陛下赐予我的圣旨粘在旗帜上。
同时，他们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亲身上阵，让所有人知道朝廷没有放弃任何人。
“往年来，不少治水官员在遇水之后只顾着自己，让百姓们看了失望。”
“今年多亏了总督大人做表率，开了个好头，否则我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到我，这些日子以来头发都白了些的府尹笑着朝我拱了拱手：“总督大人，我等知晓您爱民如子，可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可别再倒下一次了。”
我回以一礼，面上微微泛红。
待人离开后，我仰起头来，仔细看向那沾着圣旨的旗帜。
萧元琮见我定在原处，他走到我身边，声音复杂：“青月，我先前下派来的时候，也曾经历过水患，也看过当时的情景……没有谁比你做得更好了。”
若是三年前我还是萧元琮的妻子时，只要听见他一声夸赞，我便欣喜若狂。
可如今听着这话，我脑中想到的却是那滔天的水与浪，以及洪水肆虐后的断壁残垣。
我看了他一会儿，却是先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萧元琮沉默良tຊ久，点头。
“其实……我没失忆多长时间。”
我平静地笑了笑，“这样啊。”
旋即，我吐了一口气。
我目光转回，看着那圣旨低声道：“若是我真的做得很好，那这次决堤就不该发生。”
从客观来讲：
堤坝年久失修，不是我的责任。
大旱后又大雨，不是我的责任。
蜀河洪水满潮，更不是我的责任。
可我是朝廷钦命的治水大臣，我站在这里，这些就是我的责任。
萧元琮好似叹息一般。
“青月，三年前，我曾当我看透了你，可现在看来，也许我是真的从来没有看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