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月迟谨行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许昕月迟谨行(许昕月迟谨行最新全章节大结局)全文阅读
失望着、控诉着。 他没能成为一个好丈夫,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小男孩儿看见面前这个大叔的眼眶莫名其妙地红了。 只是他还没说话,脑袋就被一只大手轻柔又有力地揉了揉。 “谢谢你。”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谢的,回过身去想问,就发现那个大叔已经进了许老师的屋子。 他还是不去打扰了,小男孩儿想。 这个大叔肯定比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想念许老师。 宿舍门内,迟少珩缓缓弯下身,一时间竟觉得心痛难当。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屋里有那股属于许昕月的香味。 在海市家里的房间有,在家属院的家里有,在这里也有。 如今闻到,他才觉得有一瞬心安,聊以慰藉。 “嘿!”晚上自己又来整理一趟的李校长挠了挠头。 “那小子怎么把惠安说要留给我裹腰的小毯子顺走了!” 第13章 迟少珩这几天和很多驻守部队都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有许昕月的消息。 但结果都无一例外,没有人见过许昕月这个人。 迟少珩头一次对边疆这片土地的辽阔有了切实的认知。 一个人的消失,就像一滴水进入海里,再难找到踪迹。 …… 半个月后。 今天是迟少珩待在努尔市建设部的最后一天。 晚上,军营里办着散伙饭。 接近零下的低温,帐篷里却是热热烈烈的一片。 气氛被炒热,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唱着军歌,又从天南聊到海北。 聚会后半程,酒足之下,离别的情绪又蔓延开来。 有人借着酒意,大声说着:“不要伤心,兄弟们。就算迟副营长离开了咱们建设部,也是我们军队的少校!总有重逢的那一天!” 部队里最爱念诗的士兵醉眼蒙眬地向迟少珩敬酒:“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在努尔市建设的两年来,一军营的人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一块垦荒、一块挖水渠,互相帮扶。 一块睡在地窝子里,笑彼此嘴上挂着的冰片有多滑稽。 一块谈天说地、怀念故乡,从边疆遥跨千里土地,心绪思想飞向祖国各地。 不是亲人,却已胜似亲人。 迟少珩也目中带泪,举起最后一杯酒。 “兄弟们,咱们山水自有相逢!” ……6 家属院内,迟少珩走得摇摇晃晃。 如今入了冬,晚上更加寒冷,谢雪枝自己裹着一件大棉服,手上也拎着一件。 见迟少珩回来,她的眼睛一亮,立马迎了上去。 “少珩,你可算回来了。” 谢雪枝又皱起脸:“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真是的,也不怕伤着身体。” 明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做出这样的表情却还是很有少女可掬的憨态。 迟少珩眼神依然清明,拂开她递来棉服的手。 “谢雪枝,我上次应该和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谢雪枝捏紧了手上的棉服,不甘地咬紧了嘴唇。 “少珩,你总会有接受我的那一天。” 迟少珩轻嗤一声:“我后天就会走了。” “什……什么。”谢雪枝如遭雷劈,人一整个都凝固了。 “你真要为了那个许昕月,那个瘸子!放弃在努尔建设部队这里的大好前程吗?!” 他在这里干一辈子,能看到往后清晰的职业前程,晋升之路更是一目了然。 迟少珩在部队里,一直都是各方面拔尖的那一拨人。 再加上许父的那层关系,他也是上级关注的对象。 可以说,迟少珩的能力从未让人失望过。 四年前,谢雪枝除了喜欢他,也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才和他在一块的。 可这人古板又寡淡,像口无波的古井一样。 她忍无可忍地和他分了手,嫁给了他那个有钱的战友。 可没想到那人一个大少爷,竟然不自量力地到边疆来,最后还死在了这里。 谢雪枝那时候怀着孕,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直到迟少珩出现。 只是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许昕月来。 但从迟少珩看自己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会来边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 谢雪枝也希望,自己能再度攀上这个关系,让她带自己回海市去。 就算不行,有个厉害的老公也是很有面子的。 可现在,他竟然要离开这里? 迟少珩冷沉的目光盯着她,语气比今夜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 “她是我的妻子,请你放尊重些。” 谢雪枝被他吓得后退一步。 迟少珩懒得再和她纠缠,转身上了楼。 回到家,他衣服也没脱,一身汗涔涔地倒在床上。 醉意朦胧间,迟少珩好像看见了许昕月担忧地坐在床边。 她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额头,又细声细气地问他:“少珩哥,怎么喝了这么多。” 迟少珩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入冬了,惠安在路上,不知道有没有衣添。 他苦笑一声,阖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识下沉。 “惠安……我一定会找到你……” 第14章 两年后。 1959年5月,伊木然地区,建设农场。 辽阔的伊木然草原上,目光所及的远处是巍峨连绵的雪山。 建设渠的河水开始化冻,沿着建设渠渠岸,是一块块田地,划分为菜地、农田和果园。 建设农场的全体职工基本都在地里忙活,垦荒和种植同时进行着。 建设渠将建设农场一分为二,人口聚集在左岸,场部、托儿所、学校、卫生队、商店、种子库、加工连、机械修配厂……都集中在这一块。 而许昕月一行人所在之处,便是右岸的开垦区。 由南而去是尚未开垦的荒原,更远望去,便能看见正在抽出新叶的防风林,再南方去,就是“出去便进不来”的大沙漠。 两个月前,在边疆北部巡讲两年的教师团决定在建设农场歇脚,也加入了这里的建造。 两年的走走停停,一行人竟也从努尔市到了边疆的边境线上的伊木然地区,四国交界之处。 农场初建,正是缺乏人和人才的时候,教师团被自然而然地接纳了。 “惠安,你的腿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问许昕月的人是教师团的队长,岑南渡。 动手能力很强,脑子也好,可以说队伍里如果没有他,可能都要在北疆全军覆没了。 戴着副黑框眼镜,人长得精神又硬朗,明明都是风里来雨里去,他却格外白皙一些。 这人是沪市的大学生,后来随父母援疆,又很有先见之明地组织了巡讲的教师团。 两年来,他从不介意当众表达对许昕月的关心。 她摇摇头,说:“不用,反正都是蹲着,腿不碍事。”3 她的腿可能是用得多,无形中在慢慢康复。 走路还有些跛,但也不会一有什么动作就感到疼痛了。 两个春夏秋冬以来,他们走过了数个没被汉语普及的地方。 路途漫长,有些地方通了公路,十来个人就搭着大巴车,或是遇上的农户家的小卡车,而有些偏僻的地方,便要靠脚走。 长途跋涉中,许昕月曾有无数次觉得自己要死在路上了。 气温高,气候干旱,夏季尤其,太阳晒在身上就像要刮掉她的一层皮。 边疆的冬季分明,冷得惊人,积雪能覆到她的半个人那么高。 许昕月曾经在海市,二十三年来几乎没怎么见过雪。 一开始还觉得新奇,后来只希望自己别被冻死。 岑南渡的好意被拒绝了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又回到自己忙活的地方。 一旁的张秋华用胳膊肘顶顶许昕月,问道:“你不是有常驻边疆的打算吗?岑南渡条件又不差,也是知识分子,和你有话说,你干嘛总拒绝人家?” 张秋华从小就在边疆,家里好像是之前的起义部队的。 一路上是许昕月的维语翻译搭档,多亏有两人,教师团十来个人与当地人的交流才不算困难。 许昕月低头听着,手上动作没停。 好一会才回道:“我传播知识就行了,造人的事情,就交给其他同志吧。” 和迟少珩的婚姻之后,许昕月已经习惯了和男人保持距离。 张秋华摇摇头:“在边疆,女人一个人生活,也不是个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要经营婚姻才是个麻烦事儿。” 许昕月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和张秋华说这句话了。 但她总对婚姻抱着无尽的向往,也乐于当岑南渡在许昕月这里的说客。 一上午过去,两人扛着锄头回了住宿区。 这里的场部和场直属的办公区已经换成了土坯平房,其他人的宿舍还在地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