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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11-04 14:17:10 1

给他送的吃食,他早就饿死在冷宫,哪来今日的拓跋羿。

这玉佩是他母妃的遗物,是九岁的他最珍贵的东西……

恍然间,孟芷栖那句“十六年前遇见你,是我的劫”在拓跋羿耳畔再次回响。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勒紧了他的心脏。

“来人!”

拓跋羿倏然起身:“去把孟芷栖带回来!”

话音刚落,掌事急匆匆跑进来:“王爷,孟小姐逃跑了!”

闻言,拓跋羿脸色大变:“马上派人去找!”

说着,他大步跨了出去,心头的疑虑和不安也被愤怒掩盖。

然侍卫搜遍了整个长安城,都不见孟芷栖。

拓跋羿面色铁青。

孟家已无人,她能去哪儿?

忽然,他想起孟家的祖坟!

拓跋羿抛下侍卫,立即翻身上马,朝城外驰骋而去。

赶到孟家祖坟,拓跋羿一眼望去却只有被雪覆盖的黑色石碑,不见孟芷栖人影。

忽然,几声猫叫让拓跋羿心头一震。

他循声望去,在距孟家祖坟几丈处,一只眼熟的白猫正用爪子扒着一个隆起的雪堆。

浓烈的不安袭上拓跋羿的心。

他冲上前,魔怔般徒手去拨雪堆。

白色的雪下,竟是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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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羿瞬觉喉咙被死死扼住,他下意识抚开红雪。

在小白凄厉的猫叫声中,孟芷栖青白的脸赫然出现在拓跋羿眼底。

第10章

几乎是瞬间,山洪倾倒般慌乱席卷拓跋羿全身,一寸寸啃噬着他的力气。

伴着猫的哀嚎,他用力扒开孟芷栖身上厚厚的雪,脱下披风将她裹住抱起。

寒风中,马蹄踏着雪朝长安城飞驰。

“驾——!”

拓跋羿怀抱着孟芷栖,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紧张和慌乱。

他不敢细看怀中人,甚至不敢去想她是不是已经没了呼吸,仿佛只要一看一想,她就再也回不来一般。

再想起两个时辰前孟芷栖上轿前的那些话,拓跋羿咬牙收紧双臂。

什么互不相欠,不可能!

摄政王府。

随着拓跋羿抱着孟芷栖回府,丫鬟小厮们一下忙了起来。

拓跋羿将孟芷栖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褥。

丫鬟们端来火盆和热水,一步一行皆比以往更加谨慎tຊ。

拓跋羿从丫鬟手中夺过帕子,一点点拭去孟芷栖脸上干涸的血。

他沉声唤了几声“孟芷栖”,然孟芷栖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脸没有半分生气。

拓跋羿心头一颤,捏着帕子的手背青筋凸起,似是在强压着情绪。

没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7

搭脉时,见太医面色难看地摇着头,拓跋羿狭眸微眯:“救不了?”

极具威胁的语气吓得老太医面色一白,连忙跪地:“回王爷,这位姑娘此前服食过断肠草,加之寒气入体,恐难救回,但请王爷宽心,下官必拼尽毕生所学,保住姑娘性命。”

因着这番话,拓跋羿整个人都怔住了。

断肠草?

那不是掺在梨膏糖里的毒药吗?

他看向孟芷栖,黑眸间翻涌起怀疑和一丝从未过的妒恨。

她是不愿伤害拓跋禹,还是宁死也要和自己互不相欠?亦或是两者都有?

当夜,王府烛火长燃。

拓跋羿将药一勺勺喂进孟芷栖嘴里,却又被吐了一半出来。

忽然间,孟芷栖苍白的唇颤了颤,一声的“冷”如刚出生的小猫般微弱。

拓跋羿眉目一拧,立即放下药,脱下外衣后躺到床上,将瑟瑟发抖的人拥入怀内。

不知为何,他觉得孟芷栖瘦了好多。

本就纤瘦的身躯脆弱的如瓷器,轻轻一碰似乎都会出现裂缝。

“好冷……”

孟芷栖无意识地呢喃着,仿佛梦中都置身在冰天雪地里。

拓跋羿冷凝的眉眼和软几分,脸颊贴着孟芷栖的黑发,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连几日,拓跋羿衣不解带地在床边照顾着,见孟芷栖的脸有了些血色才松口气。

冬雾朦胧,屋内炭火正旺。

床上的孟芷栖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久久才清晰。

窗幔上的流苏慢慢晃动,一股浓烈的苦药味在她口鼻中四散。

她强撑着坐起身,只觉浑身发软,连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

孟芷栖环顾着陌生且华贵的房间,微红的双眼满是疑惑。

她还活着吗?

她记得自己趁轿夫休息时逃了,撑着最后一口气想去孟家祖墓前磕头谢罪,可最后倒在了半路……

孟芷栖揉着昏沉的头,缓了好半天才艰难下床,踉跄着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下一瞬,便被外头贴着囍字的红灯笼和红绸刺痛了眼。

门口的丫鬟见她醒了,惊讶后不免叹了口气:“姑娘,你可算醒了。”

孟芷栖哑声问:“这是哪儿?”

丫鬟回道:“摄政王府啊。”

闻言,孟芷栖呼吸一滞,视线不由再次落在那片喜色中:“那这些是……”

丫鬟笑了笑:“今天王爷要和左相千金成亲!”

第11章

丫鬟的话如雷在孟芷栖耳畔轰响。

拓跋羿把她就回来,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他和苏曦月双宿双栖吗?

为什么?为什么到死都摆脱不了那个地狱般的男人?

孟芷栖顿觉胸口绞痛难忍,双腿也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整个人顺着门框滑落倒地。

丫鬟大惊失色:“姑娘!”

王府外。

才从顺天府回来的拓跋羿看见王府喜绸高挂,脸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总管拱手道:“方才有公公来传口谕,皇上得知您向相府小姐提了亲,命礼部着办婚事。”

话音刚落,拓跋羿便吐出两字:“撤了。”

闻言,总管一噎。

虽说拓跋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可到底在皇上之下,撤了这些不是明摆着打皇上脸吗?

总管硬着头皮开口:“王爷,礼部一会儿还会来人,若是被他们看见后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

还未说完,他便被拓跋羿冰刃般的眼神吓的住了嘴。

“王总管,你现在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连眼前正经主子的话不听了。”5

听了这话,总管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冷汗如雨:“奴才不敢。”

拓跋羿哼了一声,径直回了房。

将近七日了,孟芷栖也该醒了。

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孟芷栖坐在床上,对丫鬟喂来的药熟视无睹。

拓跋羿跨进房,见孟芷栖醒了,眸色微微一亮,高悬几日的心也放下了几分。

丫鬟端着药碗行了个礼,满脸愁色:“王爷,奴婢怎么劝,姑娘就是不肯吃药。”

拓跋羿蹙了蹙眉,接过药:“下去吧。”

丫鬟应声退下。

拓跋羿上前坐到床边,舀了勺药送到孟芷栖嘴前:“张嘴。”

然而孟芷栖犹如石像,盯着窗幔一动不动。

刻意的忽略挑动着拓跋羿的耐心,他嗓音冷硬了几分:“我再说一遍,张嘴。”

孟芷栖目光闪了闪,终于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若是毒药,我便喝了。”

闻言,拓跋羿眼底立刻升起抹愠色:“孟芷栖!”

不同于以往的悲戚,孟芷栖神情淡然,仿佛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

拓跋羿将药碗重重置于椅上:“你既说要和我互不相欠,而我用了无数珍贵药材才救回你这条命,现在你如何跟我互不相欠?”

他凝着孟芷栖的脸,一种说不出的沉闷感压在胸口。

这番话刺在孟芷栖心上,让她觉得荒唐又悲哀。

拓跋羿总是这样,把自己以为的好强压在她身上,可那些好,每一份都带像刀,锋利无比。

她何须他救,又何须要这条多余的命。

孟芷栖阖上眼,转头不再多言。

见她如此,拓跋羿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恼意也因为对方苍白的病容而化为无奈。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你恼我恨我都行,养好身体再说。”

温柔的口吻让孟芷栖心绪一乱,却又很快清醒过来。

当初她就是因为沉溺在拓跋羿虚假的温柔中,才让自己落得今天这般地步,甚至害死了孟蝶。

想到被拖去乱葬岗的孟蝶,孟芷栖用力推开拓跋羿。

看着他错愕的双眼,她语气平静:“拓跋羿,你把我留在这儿,不怕我杀了你吗?”

第12章

孟芷栖的声音很轻,却如重石一颗颗砸在拓跋羿心上。

她向来温柔沉静的,从没说过什么重话,如今这句带着恨的玩笑话让人不禁背脊一凉。

拓跋羿重新端起药碗,混不在意:“若我死了,自然是要带着你去的。”

他舀了勺药,带了几分强硬喂进孟芷栖嘴里:“在此之前,你先得把身体养好才杀的了我。”

孟芷栖看着拓跋羿,只觉嘴中的苦涩正在往心底渗。

她已经不知道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

因为年少的悸动,在家破人亡时选择相信他,以致今天这般狼狈孤独。

她更不明白,当年连落花都会怜惜的少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狠心无情。

药吃完后,孟芷栖便躺下背过身,不愿再说话。

拓跋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替她捻了捻被角后离开。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孟芷栖眼眶不觉泛热。

没一会儿,疲倦携着困意而来。

梦中,孟芷栖恍若回到了六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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