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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u 2024-11-07 18:03:23 1

四难搞的论文,也谈昨天吃到的蛋糕,和看过的电影。

却没人谈即将来临的分别。用于掩饰情绪用的话题被掏空,车厢和窗外的清晨一起归入沉默。

这是一场提前打了一年预防针的分别,可这针似乎是失了效,不然为何鼻子堵得慌?他们将经历一次重大的戒断反应,正如在热闹欢腾中脱离后,独自回到家中的落寞感,所有的热烈都归于平淡。

“趁热吃。”许肆去咖啡厅买来了三明治和咖啡,两人并肩坐在机场的长椅上,看着或是步履匆匆,或是神色疲惫的人们。面前像是有好几个剧场同时上演,混杂着泪水、欢笑、疲惫、和惊喜。

广播声传来,许肆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咖啡杯出现一个小小的凹槽。

“我要去登机了。”

有个女孩抱着一捧鲜艳的玫瑰,挽着身旁的男孩,一蹦一跳地走出来。温语茉指指他们,跟许肆说:“下回我也抱着花来接你。”

她的眼睛反射出细碎的光斑,许肆分不清那会是泪水,还是因为她的眼底清亮如镜。

怀抱是柔软的,他像是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脊背,轻声道:“到家给我发条信息,虽然我不能马上回你...”

她说好。

时隔很久,她又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却无法追上去。他好像瘦了点,肩膀却宽了点,也许还高了点,其他的,同高中的他也别无两样。

穿着蓝白校服的虚影和现在的他渐渐重合,但她的视线得到了回应。她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他,转过头来和她对视,向她挥手。却不得不随着队伍向前,再向前,最后在视野里消失不见。

许肆靠着窗,飞机发出轰鸣,腾空,收轮。他坐过那么多次飞机,经历着熟悉的流程,看着云雾下越来越模糊的城市,在心底道了数百次的再见。

再见的意思是,很快再次相见。

飞机对抗重力,渐渐升高。而泪珠却只能顺着重力落下,遇到许肆之后她的泪腺越来越发达。

明明本来就是一房一厅的单人居室,温语茉却觉得此刻的房子无比宽敞。也许是因为离别的日子早已确定,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如同连体婴一般,抽出所有时间呆在一个空间里。感官无限放大,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被刻进记忆里。

因为每当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拥抱时,脑子里就会不由浮现一个念头——还有多少多少天,我就不能这样拥抱,这样亲吻他/她了。于是所有的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浓稠,人类对将会失去的、分别的事物,有着更深的迷恋。

冰箱上贴着样式十分熟悉的便签,渐变色的,温语茉不知道他从哪儿买来的同款。

“壹壹,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还在飞机上。现在时间还早,去睡个回笼觉。但是午饭必须吃哦,给自己调个闹钟。”

床头边放着她的保温杯,温语茉打开喝了几口,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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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许肆报了平安,洗净手脚,换上睡衣,乖乖钻到被窝里。

被子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

长途飞行后,许肆的脑子里像是绷紧了一根弦,稍一拨动便发出痛意。

江则给许肆推荐了中介,早已安排了房子。有认识的人在这边,还热情地带他走流程,所有手续都办得很顺利。

“谢了,等我安顿好,一定请你吃大餐。”许肆第数次道谢。

“那一定得请我吃中餐,我想吃火锅!”江则乐呵呵应道,看着他低头捣鼓着手机,问道,“给女朋友报备呢?”

“嗯。”这是按上手机卡后做的第一件事情,许肆顺口接道,“异国恋是不是很难熬?以后有什么可能还得向则哥请教。”

江则默了一瞬:“请教什么...我和她已经分了。”

看着许肆愕然抬头,又着急忙慌将表情往里收,江则大笑道:“早分了,我和她,本就是要分的,异国只是个最终的导火索罢了。别说异国恋了,异地都难,人都见不上一面,还各有各的生活...我新交了女朋友才发现,异地这种柏拉图真不适合我。”

许肆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江则搭着他的肩,胡乱道:“没事,不就两年吗?很快过了。”

江则刚把他送到公寓,他的女朋友就来要人了。金发碧眼又风情万种的姑娘,和他的前女友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

“学长你去吧,我收拾收拾房间。”

“行!”江则搂着女朋友的腰,“改天一起吃饭哈!”

许肆开门看到宛如样板房的房间,靠在墙上叹了口气,这也没处可收拾啊。

度过了极其漫长的第一天,脑袋里像是蒙了一层雾,钝痛、模糊、又无法入睡。

许肆计算着时差,估摸着温语茉已经起了床,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温语茉还赖在床上,睡乱的发像是被风吹得凌乱的小狗。她脑袋空白了一瞬,黏黏糊糊道:“你那里不是凌晨吗?有时差睡不着?”

他估计是踩着拖鞋,打在地上吧嗒吧嗒响,黑眼圈清晰地往下坠着。他说:“我在飞机上特意没怎么睡,就为了倒时差。是这个环境我真的睡不着。”

镜头随着他的动作,将房间全方位展示了一遍。墙挺白的,地板也是地板。地板上铺着纸皮,纸皮上出现了突兀的枕头和毛毯。

“睡得我骨头都嘎吱嘎吱响。”他颓废地靠在墙上,竖起的几根头发述说着他的愤怒和无奈。

温语茉一骨碌坐起来,问道:“你的床呢?不是说学长帮你订了?”

许肆扯扯嘴角,回答:“遇上了大罢工,一直 delay 又 delay,明天才能送到。学长家也是很小,就一个房间,没有客厅的那种。他和女朋友一起住,那我只能流浪了。”

颇有种卖惨的意思,可屏幕对面的女孩却咬着指节忍笑。

许肆跟着她弯弯眼:“你在笑什么?”

“笑你刚到就开始中英夹杂着说话了。”

他闻言摸摸后脖颈:“我这不是听了一整天 delay 嘛,突然不知道中文咋说了...”

“没事。”温语茉学着他的说话方式,“在家体会当一次 homeless,多新颖。而且很快就有床了。而且即使那张床再硬,你也会觉得它无比舒服,从此每天都睡饱饱。”

“你的角度也挺新颖的。”他的声音轻柔地像是窗外的暖阳。

于是她一边起身一边同他说:“今天天气特别好,可我一觉睡到了中午,有点可惜。”

“那你下午记得要穿上外套出个门,可以买一杯你爱的黄油拿铁,但不要喝冰的。”镜头很晃荡,他在往外走,“快看!你错过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还你一场日出。”

镜头拍摄到的光线,像是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滤镜。画面晃动了一下,他出现在左下角,和日出一起,送上祝福:“又是崭新的一天!”

下午她便听从了许肆的建议,把自己穿得暖洋洋的,在阳光晒透的城市里流浪。黄油拿铁的香气充斥着鼻尖,她混入人群里,找到一张空着的石凳。湖中央有追逐的鸭子,后头的鸭子去啄前面的屁股,被啄的那只扑腾了一下翅膀,而她笑了。

秋日的阳光被树叶分割,在身上跃动。温语茉抿了一口咖啡,让浓香在口腔中弥漫。

“早知道把电脑带来了。”她自言自语,闭上眼感受轻柔的风,像是陷入午睡的梦境里。睁开眼却瞧见前方站着一个扎麻花辫的小朋友,正在对她笑,然后转头跑掉。

她坐在这石凳上,捧着手机写完了一篇小小说,发给杂志编辑小莫。在太阳困倦,想要下班之时,温语茉才慢悠悠走回家。

太阳回家了,温语茉拍了张照片,对许肆说:“我还你一个月亮。”

失踪

太阳落山了,人群散去了。

温语茉咬着筷子尖,对着桌面上的外卖发呆。隔壁的人离开了,房子正在出租,心里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

门铃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挪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去。

“你们怎么来啦!”

“surprise~”池音举起手上的外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周末了,来陪一下我们的空巢女人!”

“什么难听的词...”苏时筠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桉姐不在溪城,她说她的心会陪着你。”

安静的空间瞬间就被欢笑与话语填满,心中涌起的是说不出的柔软。温语茉揉揉眼睛,跟上她们。

“你怎么就那么平静地接受许肆要出国这事?”池音抽出几张牌,“三带一!”

“三个 k 带一个三。”温语茉打出牌,“因为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是我,我也会选择出国啊。”

“过过过,要不起。能别出三个的不?”苏时筠往沙发上一靠,问道,“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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