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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账，宁诚只能吃亏的打碎牙朝肚子里咽。

第二件事就是开宁波和福建两地的市舶司。

开市舶司需要很多道程序，内阁先签发文书票拟送去司礼监，司礼监批红后还要交给皇帝，弘治皇帝审核之后正式下发。

伴随着两地市舶司试点开放之后，其实压力是来到朱厚照这边的，因为如果市舶司打开之后，若是没有成效，迟早还是要关闭。

而且朱厚照作为皇太子，是主导市舶司开海的关键人物，若是失败了，百官们自然会对朱厚照又有‘不同’的看法。

最坏的影响就是，在朱厚照登基之后，百官会抓着这次把柄，尽可能的索取皇权。

因为他们可以用这次事件去无限反驳朱厚照做出的任何他们不满意的决策，他们可以对朱厚照说‘皇上，当初你一意孤行开市舶司，非但没有任何利端，弊处却多不胜数，所以你该听我们的话’。

但这些事，朱厚照都不知道，因为他背后有个很好的皇帝老爹，替他抗住了所有压力。

弘治皇帝在背后还做了一系列操作。

他先派都察院巡查御史去东南巡抚，保证市舶司开辟期间，不会有东南官吏捣乱，同时也有警示和监督东南官吏的意思。

随后，他又让礼部写出外交国书，送到日本国，先礼后兵，若是倭寇继续侵扰大明东南，后果自负。

这两套操作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步骤了。

不管弘治帝还是内阁，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外交上更别想得到。

想震慑住倭寇，那就必须在东南狠狠杀一杀倭寇的威风，随之而来的便是遣派东南总督备倭之事的人选。

前东南备倭指挥同知白弘被罢免了，乃至到现在这个位置还在悬空。

大明经过两个甲子的发展，已经找不到有能力的统帅去总督备倭事了，这个人选的选择尤为关键。

今日一大清早，弘治皇帝便在武英殿召集了内阁和六部的阁老部堂进行廷议。

廷议的主题自然是选择东南总督备倭的人选。

朱厚照被弘治皇帝叫到武英殿听政。

他刚来的时候，弘治皇帝就将他操作的一系列步骤告知了皇太子。

弘治皇帝是想让朱厚照知道，做出每一项政治决策之后，都要做出万全的后续准备工作。

但朱厚照心思却飘到了苏灿那里。

他是真惊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

苏灿曾告诉过他，开海只是第一步，后续还需要所有操作步骤，比如派御史去东南，递外交国书去日本，选取有能力的官员总督备倭！

天呐，灿第说的话，不正是父皇正在操作的事吗？

他居然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而且他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难的事。

要是灿第能在皇宫当官，做个内阁大学士都不过分吧？

朱厚照心思乱飞的时候，武英殿内却吵了起来。

兵部尚书刘大夏推荐兵部给事中总督备倭。

“皇上！臣是兵部部堂，备倭防战之事，自当兵部派人出去！”

刘大夏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都察院左都御史却道：“都察院的人时常在东南巡查，最了解东南的情况，不需要时间适应，派遣过去便能胜任。”

前几日两人还站在统一战线去反对开海，现在又因为备倭的人选开始激烈的争吵起来。

两人各执一词，都言自己有理，即便弘治皇帝也很难做出决断。

朱厚照更是一脸懵，他真不知道选取一个备倭总督，居然还能争吵起来。

这场廷议暂时没商量出来结果，弘治皇帝宣布退朝，等明日继续议论。

内阁六部的阁老部堂退去之后。

朱佑樘才苦口婆心的对朱厚照道：“照儿，你看出门道了吗？”

朱厚照一脸懵逼的摇头：“没啊，什么意思啊父皇？”

朱佑樘笑道：“那就慢慢想，想想他们为什么会争吵，父皇也好好想想该派谁去，你先回去吧。”

“对了，父皇给你东宫多调了三十名武功高超的禁军，出门的时候带着，千万别出任何事了。”

他知道这个皇太子总是喜欢出宫胡闹，弘治皇帝也阻止过，不过没用，挡不住一个爱贪玩出宫的孩子，堵不如疏，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还是强调朱厚照要注意安全。

上次朱厚照被‘刺杀’可真将这名弘治天子吓坏了。

“好嘞！”

朱厚照背着手离开了武英殿，回到东宫后，便带着刘大伴（刘瑾）和几名禁军出宫，直奔槐花胡同的青藤小院。

“灿第！”

“你太神了，我听说咱们的天子真按照你说的话去做了。”

苏灿见朱厚照满脸大汗，想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他也没去问朱厚照为什么知道天子的动作，这种秘辛之事，寻常人能知道？

只有朱厚照还傻乎乎的以为苏灿被蒙在鼓里。

苏灿对朱厚照道：“你擦擦汗，别又着凉了。”

“恩恩。”

朱厚照胡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迫不及待的问苏灿道：“今天都察院和兵部的人吵起来了，为了总督备倭的人选，他们为什么要争吵啊？”

在武英殿，朱佑樘问过朱厚照，但朱厚照答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争吵。

苏灿微微笑了笑，轻轻将温在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端起，高高举起茶壶清洗青瓷杯具，然后再放上茶叶。

茶叶不是什么好的茶叶，但苏灿还是先冲洗到第二泡，才端给朱厚照喝。他喜欢做这些精致的事。

“利益啊。”

苏灿边做着手上的泡茶动作，边对朱厚照道：“都察院和兵部都想派自己的人去东南，说明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量。”

虽然不能说他们就和东南利益集团勾结在了一起，但最起码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东南总督备倭的人选，不管是谁争取到了，那么东南的局势就在他们可控之中。”

“东南是钱窟，当然，他们未必就是为了钱，但无论如何东南备倭人选不能让他们担任了。”

朱厚照忙不迭端着茶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口，赶忙问道：“灿第，那你说该派谁去东南总督备倭？”

第17章

苏灿拿着手帕，将茶几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茶几上的茶宠蟾蜍朝外吐着水，氤氲烟气生气，让厅堂内更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