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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边赵秋桂一哭，原本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贺永福，立马心软了。

　　他烦躁道：“行了，别哭了，一点事情值得你哭个没完？”

　　“你教我的那个法子，也不是不行，原本都逼得祈英低头了，干部家属院的人指指点点，我岳父岳母面子上也挂不住。”

　　贺永福咬牙切齿：“我被贺渺摆了一道。”

　　“啊，渺渺干什么了？”

　　贺永福于是张翠云上身了似的，骂骂咧咧将贺渺干过什么说过什么告诉了赵秋桂。

　　看来，贺永福是气狠了！

　　骂贺渺骂得很难听。

　　他越气，秦长泽听得越是痛快，觉得贺渺很机智的摆了她爸一道。

　　直到贺永福越骂越变味，什么婊子贱人之类的词往外蹦，秦长泽一双眼眸阴沉得能滴出水。

　　贺渺还真是不幸，她爸打倒一耙的本事强。

　　明明自己是个负心人，干了对不起贺渺母女的事情，却能将罪责全推到她们身上。

　　秦长泽听不下去了，要离开。

　　里头贺永福突然迸出一句：“秋桂，那件事情你得抓紧了。”

　　“你再不抓紧，等东窗事发，我这个食堂管事的位置保不住，祈连山也不会放过我。”

　　赵秋桂有些不情愿：“永福哥，我心里只有你，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又不是要你真跟他有点什么，你跟他演个戏，把他当枪使……”

　　秦长泽躲在柴垛下平息静气，还想听清楚他们说抓紧的事情是什么，就见二愣子从街头巷子探头在看他这儿，正打算张嘴喊他。

第17章 铁公鸡一毛不拔

　　别打草惊蛇了！

　　趁着屋里两人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秦长泽忙作了个嘘声的动作，轻手轻脚从柴垛那儿撤离。

　　拉着二愣子走出老街巷子，离贺永福赵秋桂鬼混的地方远了。

　　二愣子被秦长泽扯着走了一路，一头雾水。

　　他甩开秦长泽：“泽哥你干嘛呢？鬼鬼祟祟。”

　　“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到晚见不着你人。”

　　懒得搭理张庭的埋怨，秦长泽问他：“刚刚那儿，是老街谁家的屋子？”

　　“那个啊，之前住了一个五保户，她死后屋子空置下来，后来听说租出去了，我经常打这儿过，也没见人来住过。”

　　张庭话有点多，念叨个没完：“泽哥，你说是谁闲得钱多啊？房子租下来又不住，放空在这儿给街道办交租子。”

　　“贺渺她爸！”

　　秦长泽这一接话，张庭还没听明白。

　　他啊了一声。

　　秦长泽告诉他：“我说租屋子的，是贺渺她爸。”

　　“张庭，你刚才说一天到晚见不着我，是我最近在做生意，去乡下收黄鳝和鱼供给一区食堂，这件事情是贺渺牵的线。”

　　秦长泽问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找个赚钱的路子不容易，张庭其实也是在学校学不进去，没考上高中才辍学了。

　　整天闲得没事儿干，才在街头乱混的。

　　秦长泽喊他一起倒腾买卖，他马上来劲了：“泽哥，兄弟就知道，你够义气。”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秦长泽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给他：“我供货给食堂的生意还没铺开，暂时用不上你跟我一起收货，这十元钱你拿去花。”

　　“你先帮我干件事情，盯着我刚去的那个地儿，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得告诉我。”

　　张庭人比较简单，他问秦长泽盯梢那儿干吗？

　　秦长泽说是为了做生意，还说让他盯几天，以后带他跑乡下收货。

　　他马上什么都不问了，说保证完成任务。

　　“交给你了，这件事情你能办好，我就放心你跟我一起合伙干买卖。”

　　秦长泽离开时叮嘱他：“记着，千万别打草惊蛇，不能让人发现了。”

　　“泽哥你放心，摸黑盯梢这种活儿我最拿手……”

　　贺永福说会从银行取出攒了几年的工资，来接祈英和苗苗回去，贺渺一个字也不信。

　　就算他能同意，张翠云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会闹得要死要活。

　　跟贺渺预料的一样，周一放学她回去干部家属院，贺永福没来过。

　　下完班回来的祈英还一脸失落。

　　毕竟她跟贺永福这么久的感情，理智上知道这个男人不靠谱，她曾经付出很多，在一起过日子那么久，总归是有感情的。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长痛不如短痛。

　　痛一阵子，她能摆脱贺家母子那个粪坑了，所以贺渺也没有多安慰祈英，只拍拍祈英的手臂给她打劲。

　　听到隔壁李修德下班回来了，她顺上书包。

　　“妈，我去李爷爷家做作业。”

　　祈英哭笑不得，贺永福没来，苗苗都知道安慰她，偏生贺渺没心没肺。

　　“真是个小白眼狼，就喜欢她李爷爷，两人凑一块成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凤梅生怕惹得祈英心情不好，这些天处处小心。

　　但，祈英说贺渺她就不干了。

　　“要不是渺渺，咱们一家面子都要丢尽了。”

　　她一边择着菜一边夸：“以前我当渺渺太乖了，她这个劲头很好，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是啊！

　　自从嫁给贺永福，她再也像是以前那个祈英。

　　似乎从贺永福说为了她的名声，会对她负责开始，她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明明娘家给力，这些年她过得也太憋屈了。

　　又何苦回去受那个罪。

　　这么一想，祈英心情开阔了些。

　　隔壁李修德家，祖孙两个头挨着头凑一块儿。

　　“李爷爷，我爸果然没来接我妈回去，看来他是舍不得钱。”

　　李修德给贺渺抓了几颗糖：“没来接是好事儿，别回头你妈心软了，又陷进那个烂泥坑里。”

　　“我看着英子长大的，不说你外公外婆，我和你凯叔从小将她护到大，可不能看她嫁人后受苦。”

　　贺渺现在跟李修德关系更铁了，知道他下班回来有喝茶的习惯，花老姨烧水，贺渺就忙将茶给沏上了。

　　李修德抿一口茶，眼神微凝：“今天是咱们给你爸最后的机会，看来，他是没拿真心对过你妈。”

　　“既然这样，那就得敲打敲打他。”

　　贺渺还跟李修德凑在一块儿密谋，花姨去外面扯葱进来问贺渺。

　　“渺渺，外头那个是不是你同学？上次我瞧见你跟他站一块儿说话。”

　　贺渺探出头越过篱笆往外望，不是秦长泽是哪个？

　　秦长泽来找她肯定有事儿。

　　贺渺丢下手里的笔：“李爷爷，秦长泽来找我了，我先出去一趟，回来说。”

　　“哦，是那个，你说让他往食堂送鱼的小子啊！”

　　李修德用看破一切的眼神道：“哟，我们渺渺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