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溪蔺怀泽已完结大结局小说,昭溪蔺怀泽在线阅读

qingyan 2023-08-03 02:13:32

昭溪对此视而不见,径直对蔺怀泽三跪九叩,又恭恭敬敬开口:“陛下,昭溪身份低位,不配为妃,请陛下收回成命。”

蔺怀泽神色冷了下来。

“昭溪,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昭溪垂眸道:“昭溪无什么不知足。”

蔺怀泽胸中升起莫名怒火,却听一旁昭舒笑着说。

“清溪院是偏了些,也不够宽敞,奴婢们亦住不下几个。陛下不若为妹妹换一处宫殿吧,朝珠殿旁的知悉殿便空着。”

“妹妹有什么需求直言便是,无需耍些小性子,陛下与姐姐都会帮衬你的。”

闻言,蔺怀泽目中闪过一丝讥讽——原是嫌宫殿破旧偏远。

昭溪则直直看着昭舒,直看得她笑容僵住。

才缓缓开口:“三姐姐,知悉殿是父皇为你建的偏殿,父皇那么疼爱你,为何他被关起来这么久你都不去看他?”

昭溪是真的不解,这个问题在她心间盘旋已久。

父皇不喜她,她便不去看他,但昭舒不一样,她为何也能当做无事发生?

语落,昭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当初姐姐悔了与陛下的婚约,这才落到我身上,姐姐那时不是说区区质子竟敢痴心妄想,癞蛤……”

“昭溪!闭嘴!”

昭溪还未说全,便被蔺怀泽厉声打断。

蔺怀泽目中冷意比殿外的漫天冰雪更甚。

“来人!惠妃出言不慎,以下犯上,将她带出去,在殿前跪上一日一夜!”

第9章

倒春寒,最后一场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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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溪跪在石阶上,落了一身的白。

她伸手接住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片雪花,凑近看它的棱角,却被呼出的白雾遮了眼。

身上的雪越落越多,越落越重。

她心想,变成雪人去死也太滑稽了。

昭溪忽的想起两年前,也是在这么一个下雪天。

蔺怀泽不知怎的冲撞了三皇子,也被罚跪。

那是她顶着风雪,将两个一路捂在怀里的热馒头,悄悄塞给蔺怀泽。

没了那两个馒头,昭溪硬撑着饿了两天,却不敢告诉阿鱼。

雪越下越大,膝盖冰得要失去知觉。

昭溪终于在雪地倒下,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口中呢喃着。

“阿鱼,我好冷,我想回家……”

……

昭溪做了一个梦。

梦中娘亲还在,阿鱼也在。

她们围着昭溪,阿鱼替她穿上厚衣裳,娘亲端了汤给她暖身子。

“公主,穿厚些就不会冷了。”

“小七多吃些,快些长高,碰见坏人就不怕啦!”

昭溪全身暖洋洋的,面上止不住笑。

可等昭溪笑着想要挽住她们的手,那两道身影却越来越远,虚了影子。

“娘……娘亲、阿鱼!你们别走!”

然后昭溪就醒了,满面泪痕。

她躺在软软的被褥上,盖着蚕丝被,却觉身子冷得过分。

七岁前,她是有娘亲的。

她的娘亲是明月楼一名妓子,日子虽苦了些,娘亲却从未让她饿过肚子。

腊八节那天,一队黑衣人闯进了她们家。

说她是当朝公主。

什么是公主,她当时都不知道。

然后,他们当着她的面,用一根白绫勒死了她的娘亲,将她带到了宫里。3

从此她从一个吃的饱穿得暖的下贱青楼人,变成了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高贵公主。

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些事了?

应当是自从她遇见阿鱼后,那时,她便又有了家人,有了家。

可现在,她又没有家了。

霎时,心似空了个大洞,寒风拼命地往里钻。

昭溪蜷缩在被褥中,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泪水似失了阀门的江河,不停地往外涌。

待哭得眼泪都干了,昭溪迷迷糊糊又睡去,心中想着或许这次还能梦见她们呢……

“皇上驾到——”

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宫人纷纷下跪。

昭溪惊醒来,穿着单衣,披散着发,跪在床边:“恭迎陛下。”

蔺怀泽看昭溪过分苍白的脸,皱起了眉。

“来人,为惠妃梳妆,妃嫔在外人面前怎可衣衫不整,有辱皇家颜面。”

昭溪似提线木偶,任由她们一番摆弄。

又有侍女提上来几个食盒,打开来香味四溢。

“这些是陛下赏给娘娘的,皆是世间难寻的珍馐。”

昭溪毕恭毕敬道:“昭溪谢陛下圣恩。”

她不愿做这妃,也不愿自称臣妾。

蔺怀泽甩袖坐下,侍女忙将吃食一一呈上。

昭溪垂眸坐在他身侧,一言不发,机械似的,一股脑的往嘴里塞。

她没了笑。

那张总是露着讨好笑容的脸上,没了笑竟如此刺眼。

见她如此模样,蔺怀泽只觉心绪烦躁。

玉著被重重砸在桌上!

蔺怀泽语气冰冷。

“昭溪,你摆着脸给谁看?真以为朕会惯着你?”

宫人霎时跪了一地。

昭溪也跪下了。

“昭溪向陛下请罪”

蔺怀泽气笑,一脚踢翻了桌!

饭菜落了满地,与灰尘、碎瓷片混杂。

“既如此,你就将它们一一吃净了。”

昭溪身子一僵,半响,伸手抓起那脏污的饭菜将其塞进口中。

碎瓷片卡在喉间,又被奋力咽下。

蔺怀泽拧紧了眉看着这一幕,心口竟也莫名的揪紧了。

见她还要再吃,他一把将她拉起,怒气冲冲道:“昭溪,你看看这粗鄙不堪、低贱至极的模样,有哪一分像个公主?!”

昭溪蠕动着唇道:“陛下息怒。”

蔺怀泽心口一窒,直接冷冷甩袖离去。

昭溪呆呆跪在地上,嗓眼传来铁锈味,声音沙哑至极:“……可我本来就没想做一个公主。”

她也不想做什么惠妃。

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都是他们强加给她的,可到头来他们却又要说她低贱不配……

过了几日。

蔺怀泽登基满三月,大赦天下。

“陛下真是仁厚,黎氏皇族皆饶了死罪,只是发配流放。”

昭溪听了消息,去了城门送别。

只有她,昭舒没来。

一行人走来,最前方的老人鬓边斑白,正正对上昭溪的视线。

正是前朝皇帝,黎王,她的父皇。

他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看她:“你是……”

昭溪张了张唇,喉间苦涩,只说:“我叫昭溪。”

入宫十一年,他的父皇竟根本认不出她。

黎王这才知晓:“是你。”

“我听说了,你现在是惠妃。”

昭溪一愣,正欲开口,就听黎王又说。

“你怎么还没死?”

“你应该早些去死,为我的舒儿让路。”

第10章

昭溪完全愣住。

寒风呼啸而过,将一颗心寸寸冻结。

她所谓的父皇,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让她去死。

黎王冷笑道:“你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女儿,能上皇籍已是天大的恩赐!竟还想与舒儿争?你配吗?”

昭溪红了眼眶,浑身颤抖:“父皇,为何你是我的父皇?”

如果她的父亲不是什么皇帝,她不是什么七公主。

她的娘亲就不会死,她就不会入宫,就不会爱上蔺怀泽,阿鱼定也会好好活着……

黎王露出怒容,被押解的侍卫粗暴带走。

昭溪看着他远去,只觉全身无法抑制地冷,似是从骨子里传出的。

寒风吹过,她止不住地咳,直至喉间传来铁锈味。

一旁的宫女不忍道:“娘娘,您的风寒还未痊愈,我们早些回去吧。”

昭溪看着手帕上鲜红的血,露出苦涩至极的笑。

回到清溪阁,昭溪就见四处竟挂起了花灯。

昭溪问宫女:“今日是何日子?”

“回娘娘,今日是腊八节。”

昭溪一怔。

腊八节,是娘亲的忌日。

心中一痛,她自嘲地笑了:“生了病在床榻上躺久了,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昭溪将那只蔺怀泽送她的花灯也从衣柜中取了出来。

忽地喉间发痒,昭溪忍不住地咳,手中花灯一个没拿稳,径直掉落。

竟摔得碎裂开来。8

昭溪忙弯腰去捡。

可捡起碎片后,她却忽然发现,花灯的灯骨里,竟写了两句诗。

——“青丝金络白雪驹,日斜驰遣迎名舒。”

名舒……

昭舒……

昭溪整个人猝然僵住。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花灯——是蔺怀泽做给昭舒的。

是了,初遇蔺怀泽那天,不正是在朝珠殿外?

遥遥记忆穿过时光,劈头盖脸砸碎在昭溪面前。

心撕裂一般地痛,昭溪跌坐在地,死死咬住没了血色的唇。

那颗本就残破不堪的心此刻被彻底绞得粉碎。

娘亲曾说:“女人要活在这世上,心里就决不能装一个男人。”

“你心里有了他,他就能在你心里狠狠捅上一刀。”

那时她还小,不明白其中意味。

如今遍体鳞伤了,昭溪才终于懂了。

……

御书房中。

蔺怀泽批着批着奏折,又恍然失神。

那日昭溪惨白的病容莫名的在脑中挥之不去。

蔺怀泽放下笔,抿唇问内侍:“昭溪的病如何了?”

“回陛下,惠妃娘娘尚未痊愈。”

闻言,蔺怀泽紧紧皱起眉:“晦气!整日里带着一身病,宫中福气都被冲走了。”

“命太医去清溪阁,一日一趟。”

昭溪那样一个野草一般长大的人,如今竟变得琉璃一般脆弱易碎。

想起过去的昭溪,对比现在的她,蔺怀泽心生烦躁。

她不是想换宫殿吗?不是爱慕虚荣吗?那他就给她!

“来人,拟旨。”

“赐惠妃坤宁宫,赐翡翠绿颜镯一对,绫罗绸缎各八匹,西域……”

拟旨的内侍心中又惊又疑:坤宁宫不是历代皇后居所吗?陛下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清溪阁。

昭溪从枕下拿出了她与蔺怀泽的婚契。

那日蔺怀泽走后,她将其捡起,瞒着阿鱼一张一张粘好,满纸的裂痕却怎么都消不去,怎么都不能完好如初。

昭溪心想,都说破镜难重圆,原来纸也一样。

“所有人皆退下,未经传呼禁止入殿。”

昭溪遣散了宫人,将清溪阁所有的门都紧紧关上。

“娘,阿鱼,小七这就来找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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