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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 2023-06-27 09:30:51

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戚兰茵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戚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戚母。

戚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兰茵,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戚兰茵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戚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兰茵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戚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戚兰茵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戚兰茵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河,还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戚兰茵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戚母,而江云霆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戚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戚兰茵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江云霆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妈,戚兰茵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戚母后,她回了军区,直奔政委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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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政委的允许,戚兰茵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江云霆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脸疑惑:“戚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戚兰茵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江云霆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请和江云霆离婚。”

一说完,江云霆整张脸都黑了,政委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江云霆抓住手。

“政委,个人问题我会回去好好解决的。”

他朝政委敬了个礼,拽着人就要走。

戚兰茵心一横,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江云霆的感情已经破裂,无论如何都过不下去了!”

“戚兰茵!”江云霆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戚兰茵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政委严肃起来:“戚同志,军婚可不是你说离就能离的。”

说着,他看向江云霆:“我先去开会,你们好好谈谈。”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离开。

戚兰茵只觉手被狠狠松开,江云霆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戚兰茵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升不了旅长。”

哪怕他拿枪抵着她脑袋,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阿妈去治病!

四目相对,江云霆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戚兰茵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江云霆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戚兰茵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江云霆来说,除了何雪莹,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戚兰茵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阿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戚兰茵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妈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第10章

‘轰!’

戚兰茵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阿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戚兰茵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戚母的手:“阿妈,快醒醒,兰茵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黄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戚兰茵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阿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戚兰茵一遍遍呼唤,可戚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戚兰茵抱着装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军区,而是沿着国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后,她停在了上辈子,车祸坠崖的悬崖边。

悬崖下,河水涛涛。

戚兰茵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阿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戚兰茵低下头,看着奔涌的黄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上辈子她在这里丧命而重生,如果这辈子同样在这儿死,是不是也能重来一回?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戚兰茵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河水,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江云霆闷头接受封闭演习,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办公室。

“云霆,你跟戚同志怎么样了?”

江云霆皱起眉:“她还是想离。”

“那你呢?”

政委的问题江云霆蹙眉,心头更烦躁。

半晌,才沉声吐出句:“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

政委面露诧异:“可你们俩不是总吵架?而且我还听说你为了升旅长不让她走,还有,我怎么听说,你挺照顾何雪莹,结婚是为了和何雪莹赌气?”

江云霆抬眸,眼中不认可:“怎么连您也胡说,照顾何雪莹是受人之托。结婚是我认真考虑过得,跟别人没关系。”

说着,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升旅长不过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戚兰茵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闹什么。”

听了这话,政委表情逐渐复杂:“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江云霆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政委叹了口气,过来人似的劝道:“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怎么能不出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江云霆的肩:“既然你不想离,就好好谈谈,我听说进行封闭演习前,你岳母进医院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好好解释。”

江云霆心口骤然发紧,阿妈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戚兰茵闹腾的借口!

‘腾’的一下,他立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礼仪都没顾。

可刚出门,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江团长,有您的急电。”

“马上来。”江云霆揉着额角。

几秒的电流‘滋滋’声后,电话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江团长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公安局,请问戚兰茵是您妻子吗?”

江云霆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龙江两百公里,那里的公安为什么会来问戚兰茵?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敌人枪口下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江云霆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黄河打捞起一具携带戚兰茵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第11章

一刹那,江云霆只觉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动弹不得,冷意直往骨缝里钻!

戚兰茵、遗体、遗物……

他从没觉那个女人的名字和这些字眼放在一起,这么刺耳。

“江团长?江团长?”

直到听筒那边再响起试探的呼唤,他才回过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马上过去……”

刚放下电话,另一个警务员程毅捧着一摞文件进来。

见江云霆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诧异:“团长,您怎么了?”

江云霆紧拧起眉,捂住双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涌的惶恐。

“团长?”

“把车开过来,去临安。”江云霆声音带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临安干什么?

而且自己跟了江团长这么多年,哪怕遇到再严峻的任务,也没见他这样慌过。

碍于江云霆的眼神,程毅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开了车。

等办公室重新只剩江云霆一个人,他才稳住呼吸迈步出去,可思绪已然纷乱。

他绝不相信戚兰茵会死,她拿到了证件,应该带着她阿妈回桐州治病了才对,怎么会死呢!6

江云霆试图说服自己,所谓的女性遗体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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