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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几道目光齐齐看向了门口。

就见沈织月气势凌人带着滔天的怒意站在门口处，面露凶色。

林岚看到她，也ᴊsɢ大概猜到的是因为是什么，心情和表情都十分镇定自若，没有起半点波澜起伏。

依旧冷冰冰的。

顾舜华则皱起了眉，夹杂着几分不悦。

沈织月本来看到林岚就想冲过去打她的，但看到顾舜华在，还是忍住了。

立马委屈了起来。

“景禹……”

“有事？”顾舜华冷声问。

“你问她，她对我妈做了什么好事！”

沈织月恶狠狠的指着林岚，“林岚，你也太过分，太恶毒了吧，就算……就算你讨厌我，但算起来，我妈也是你的长辈吧，你怎么敢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啊，何况她还是个伤员。”

顾舜华眉头拧得更紧了，看向林岚。

林岚没有说话。

偏偏沈织月就见不得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直接冲过去，“怎么？是见不得人了？都戴上墨镜了？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见不得光了吗？”

“沈大小姐倒是没有辱没家门，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和沈夫人学得挺到位的，你们沈家的家教，以及家风传承，可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刮目相看。”

“林岚！”顾舜华，“就事论事，别扯其他。”

随后看着沈织月，“出什么事了？”

林岚冷笑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听不得我说沈家？哦，差点忘了，也是，你那白月光，也姓沈。”

听着她这字字带刺的话，顾舜华眉宇间夹裹着丝丝不虞之色。

房间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凝固。

沈织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面上依旧是那副气氛和委屈的模样。

“那你说说看，我妈到底怎么你了，让你把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直接推倒在地，你知不知道！她那条腿是骨折了，因为你的缘故，现在腿伤又加重了。”

“本来……本来她过年前就能出院的，现在倒好，石膏要重新打，说不定还要手术打钢板！”

“你现在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还要骂我们沈家的不是，我们沈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林岚又是一声冷笑，“哪里对不起我？你觉得呢？”

沈织月倒抽一口凉气，难得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之前是破坏了你的摄影展，也害你被网暴，但那次的事情你气也出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能把气撒我妈身上吗？”

肖阿姨在旁边听着，忍了半晌，终于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沈小姐，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沈夫人为什么被推，你知道前因后果吗？”

第104章 替代品？爱她？

病房里的气氛立马变得弩拔剑张了起来。

十一看着情况不妙，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顾舜华衣服。

顾舜华回头，看着他那张惶恐不安的小脸。

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肖阿姨和林岚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但能感觉到林岚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其实只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心思细腻，人也温柔，很好说话。

现在看沈织月这样抹黑她，还当着宴先生的面。

也怕宴先生误会她。

便开口了，“明明是你母亲先出言不逊，我家小少爷好心给她分享蛋糕，她前面还乐呵呵的接受了，结果一看到我们南小姐，那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把我们小少爷给的蛋糕扔地上不说，还凶神恶煞地骂我们小少爷是私生子。”

“后面南小姐让我带着小少爷走了，也不知道她们又说了什么，但我肯定，那沈夫人绝对没说什么好话，才会让南小姐动手的，不然，南小姐回来的时候不可能哭得那么厉害，连眼睛都哭肿了，只能戴墨镜遮掩了。”

肖阿姨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串，气势高涨，越说越激动。

要不是碍于顾舜华在，她真就动手轰人了。

顾舜华闻言，又睇了眼林岚。

沈织月听言，立马想反驳，“你这……”

“回去！”

刚出声，就被顾舜华厉声制止了。

沈织月不可思议，委屈更甚了，“景禹，她……”

“我等会过去看伯母，回去！”他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否的命令。

沈织月依旧不甘心，“可是她推了我妈，而且……”

顾舜华沉着脸，“你想推回来？”

“但至少她得道歉吧，我妈都那样了，景禹，你还要包庇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他轻哼了声，寒冷阴戾的音阶从他唇角溢出，“我倒不知道，我顾舜华的儿子，怎么就成私生子了。”

沈织月一顿，瞬间哑口无言，咬着唇瓣，想解释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怒狠狠瞪了眼林岚和肖阿姨，气急败坏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顾舜华又摸了摸十一的头，对肖阿姨道，“你照顾十一。”

说罢，便起身，抓住了林岚的手腕，“你跟我来。”

林岚倒没有反抗，眼底一片冰霜，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顾舜华拉着她一路到了顶楼的安全通道中。

望着男人的背影，林岚率先开口，“你想说什么？是想斥责我推了沈夫人，还是刚刚言语过激，侮辱沈家的同时，连带着把你的白月光一同侮辱了？”

闻言，男人回身看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郁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刺？非要说几句难听的话刺激嘲讽我一下才舒服？”

从重逢到现在为止，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任何软话。

不论是争吵中，还是在情爱中。

都是如此。

林岚别开了脸，“想听软话？去找沈小姐，她应该会很乐意，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刚欲转身，她手腕再次被抓住。

下瞬，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被取了下来。

一双红肿的狐狸眼展露在男人深邃暗沉的眼眸里。

光看眼睛，就不难看出她哭得有多厉害。

“沈夫人说什么了？”他皱眉问。

“你想当审判官？判定她说的那番话值不值得我去推她，值不值得我哭？”

回想起他刚刚呵斥自己的态度，林岚又觉得可笑，眼底都划过抹很明显的凄凉。

他现在对她的种种，包括占有，好似依旧将她当成沈织星的影子。

她说，“顾舜华！我是林岚，不是沈织星，我不是她的替代品，也不想成为她的替代品，你爱她，是你的事，但别把我混为一谈，下午那件事情，我自觉问心无愧，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

她不在乎。

小时候她被陶静云各种嫌弃想抛弃时，奶奶就曾安慰过她。

她是林岚，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林岚。

可长大后，却不再是独一无二了，成了一个替代品。

她好像只有名字是林岚了，浑身上下，许多人都将她当做是沈织星的替代品。

连她以为是港湾，是依靠，是全部，是余生的男人，也这样认为。

多可悲啊！

顾舜华皱眉，反问，“替代品？爱她？”

林岚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甩开他的手，夺过他手中的墨镜，“我们重新拟定一个关于十一的抚养协议吧，到时候我会让律师拟定好给你。”

说罢，转身下楼。

顾舜华上前拉住她的手，“林岚，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总不能是，你从来没把我当成沈织星的替代品，你也不爱她，爱的人是我吧？”

她话里带着讽意，“你和沈家的关系如何，我并不关心，但你别说这些话来恶心我，侮辱我的耳朵！”

楼道里的高跟鞋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顾舜华讳莫如深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空洞。

恶心？侮辱？

他冷笑。

这对于她来说，居然是一种恶心和侮辱？

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林岚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且是已经到了不能轻易撼动的地步了。

可这一席之地，到底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或是更早的时间。

他无迹可寻。

————

半个小时后。

顾舜华出现在了沈夫人的病房中。

沈织月看到他，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刚刚顾舜华摆明了就是偏心林岚，帮着她说话。

她妈说得没错。

星星去世也那么长时间了，这么久足以淡化顾舜华心里的愧疚，对沈家自然也就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可能再过个几年，晏家就不会再想和沈家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