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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ao 2023-12-21 11:59:57

可她没有,她眼神执拗又倔强,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沈韫玉怒极反笑:“妄想!进了宫,你就是死了化成鬼,也只能留在皇宫,尸骨都要葬在朕的皇陵!”

说罢,他决然离去,脚步匆匆,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

他忽然,不敢再留,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觉得窒息。

林霜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如上前要将她扶起来:“娘娘,您快起来,地上凉,您还怀着身子!”

林霜却只是满脸怜惜的抚摸过小如磕破的头,轻轻擦拭。

“我年少时,一心想入宫嫁他为妻,到如今,我已经八年没有见过娘亲与兄长……”

她望向殿门,似乎能望出宫门。

喃喃自语:“不知我出嫁时栽下的桃树今年开了花没有……”

娘亲,你的月儿好想回家……

一晃三日,那日后,林霜再未见过沈韫玉。

她找陆太医要了一碗落胎药。

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本是她求之不得的。

可如今,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会让这个孩子受苦。

她注定不能看着他长大,只能让他在这人间孤零零受苦……

林霜摸着小腹的位置,红了眼:“对不起,孩子,是娘亲不得你父皇喜欢,就不叫你来这世上同我一起受苦了。”

她伸手,端着药碗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方听见有人高呼陛下万岁,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灌进一阵凉风。

林霜回头,就见沈韫玉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厉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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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是喝的什么药!”

第九章

褐色的汤药充斥着苦臭的味道。

林霜看了一眼慌张跪倒在地的小如,心中明了。

她没有辩驳的必要,只极为轻淡的开口:“落胎药。”

沈韫玉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林霜,你口口声声说爱朕,却连生下朕的孩子都不愿,你这些谎言究竟要编到几时?”

林霜听着,如今心里荒芜一片,只剩了疲惫与厌倦。

她痴痴一笑,听着极为心酸:“是啊,陛下也知道,是臣妾爱了陛下这数年……”

“陛下不爱臣妾,现在更厌恶臣妾,臣妾也是人,是会累的,自欺欺人这些年,还不够吗?”

“啪——!”

话音刚落,桌上的药碗被沈韫玉砸了个粉碎!

黑苦的药汁洒在林霜裙边,泅湿一片。

“林霜,朕告诉你!你既要骗朕,就乖乖骗朕一辈子,少一日朕都不许!”沈韫玉脸色铁青,明明来时积压的怒意,在这一刻突然化为惶恐。

林霜明明就站在这儿,这一刻却像要消失一般。

她明明就被他锁在这深宫之中,却怎么感觉她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

沈韫玉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宫人令道:“自即日起,你们留在坤宁宫,直到皇后诞下龙嗣,若有闪失,一律杖毙!”

宫人全部跪下,战战兢兢应喏。

身后常磊若有所感,却也是一字也不敢多言。

沈韫玉深深看了一眼林霜,她着实消瘦了不少,眉宇间再寻不到年少时的张扬与高傲。

她像一只木偶,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不看他。

他心里闷得发慌,张了张嘴,语气终于放软了几分:“朕要去南巡,需得费几个月时间,孩子出生之前,朕会回来。”

林霜依旧静静坐在那里,静如木雕,视他如无物。

黄昏最后一丝残阳洒在她的裙摆。

沈韫玉忽然觉得气氛压抑得让他几乎难以喘息,冷哼一声沉着脸离开坤宁宫。

小如这才哭着扑过去,跪在林霜面前:“娘娘,小如实在不忍看娘娘如此自苦,好不容易怀上龙子,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千万别想岔了!”

林霜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怪小如给沈韫玉告密,这丫头根本不知道她如今的身子如何。

也许,这便是命。

是这孩子不肯认命,想见见这人世。

也罢,她便尽力一搏。

从春到夏,又生生熬到秋。

林霜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沈韫玉南巡半年,终于传来回朝的消息。

这日是十月十五。

林霜躺在榻上,从窗户看了一眼天上南飞的鸟儿,端起催产药喝了下去。

她乌黑的长发中已经夹杂了好些银白的发丝,明明方才二十出头,却好像已经老去。

不多时,她腹中开始剧痛。

现在孩子尚不足月,可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要让孩子活,只能将孩子早产下来,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强忍着痛,吩咐小如:“快!你亲自去请陆太医!”

小如慌忙点头,赶紧跑出去叫人。

几个宫人将她扶回床上,着急忙慌的去烧水。

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林霜痛到几乎无法去思考。

可小如去了许久,始终没有回来!

沈韫玉留下的人也一个个去请太医,但没有一个回来的!

林霜强撑着,一次次痛得晕死过去,又醒过来。

直到深夜,一身狼狈的小如哭着跑回来:“娘娘,皇贵妃说今日身体不适,将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去,去请太医的人都被贵妃扣押下来了,奴婢好不容易才逃回来,这可怎么办!”

林霜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笑,这赵绣儿,是想让她死啊!

第十章

十月十六丑时,暴雨,一声嘹亮的婴孩哭声响彻整个坤宁宫。

林霜从开始撕心裂肺的痛呼,终于只剩了微弱的喘息。

“娘娘,是个小皇子!”小如在一旁喜极而泣。

而林霜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连看这孩子一眼都不能。

“娘娘,您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看见鲜血濡湿了大半床铺,小如吓坏了。

林霜感受着温度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忽然想起沈韫玉临走时说的那句,会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可那人最后一次许诺,也失信了。

林霜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微弱:“小如……我死以后……替我放一把火……烧了这坤宁宫……”

这些带不走的,她全烧了!

今生来世,她都不愿与沈韫玉再有瓜葛!

小如抱着孩子,一个劲的摇头:“不会的,娘娘不会有事,小如再去求皇贵妃娘娘,让她放太医过来给娘娘看诊!”

林霜嘴角挂着笑:“我爱的少年郎,战死在五年前长岭一役……小如,我要去寻他了。”

小如一怔,哽咽着,眼泪更是汹涌:“可是娘娘还没见到陛下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这世上最是相看两厌之人,何必再见?

夜色黑沉,她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视线里只剩了一面青瓦红墙,冷冷的将她围在这片漆黑的夜里。

好冷,好冷……

林霜闭上了眼,眼前的夜色却一点点亮了起来,恍惚中瞧见娘亲笑着朝她走来。

她眼角沁出一滴泪,伸出手:“娘,你来接月儿回家了……”

小如只听着这一句,怀中孩子突然厉声哭喊起来!

下一刻,便见林霜的手直直垂了下去!

“娘娘——!”

一把大火,烧红了冰冷的长夜。

……

晨雾方才散去,回京的人马才顾顾进了都城。

沈韫玉坐在马上,昨夜见皇城方向似有大火,他连夜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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