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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 2024-01-04 15:52:18 1

想起温简匍匐在地上,抱着父亲的遗像哭得蜷缩成一团,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爸爸两个字,成为她与母亲梦魇中难以磨灭的影像。

“老舒啊老舒,你真是狠心,你一走,让我跟小简怎么办啊?”温兰亦是哭,哭摊在地上,丢了魂一般。

画面诡异,虞时晚与母亲完全不知所措,不知她们闹的是哪一出?甚至怀疑她们母女是不是哭错了地方?

直到三天后,温兰给出亲子证明,温简与虞时晚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温兰与她父亲舒眀在外有另一个家。

母亲不相信。怎么可能?舒眀为人虽不浪漫,但忠厚老实、有责任心,很顾家,夫妻这么多年,极少红脸,外人看了都觉得他们夫妻恩爱很幸福。

虞时晚亦是不相信,父亲虽然对她很严厉、要求高,但对她亦很好。她生病了,彻夜守着;她上培训班,无论多晚多冷,他坚持接送;她想要的东西,他几乎有求必应。父亲与她虽不亲昵,但在她心中,父亲是守护她与妈妈的保护神。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母亲厉声质问,什么亲子证明?这一张纸,可以随便伪造。

温兰人如其名,一直给人很温柔,蕙质兰心的感觉。此时憔悴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发黄的相册放在茶几上。

相册里一张张的照片,都是舒明海一手抱着温简,一手揽着温兰,“一家三口”幸福地看着镜头,从温简还是婴儿时期到高中时期。

温简掏出手机,播放了几段视频。

温简在跟舒明海撒娇打闹,爸爸爸爸叫得开心,舒明海亦是一口一个宝贝宝贝地喊温简,多么融洽的父女关系。

虞时晚想,爸爸好像从来没叫过她宝贝呢,经常是连名带姓地叫她,极偶尔叫她时晚。更不会像视频里那样,跟她玩闹。他永远是严肃话少的父亲。

看完相册与视频,虞时晚与母亲的脸都刷白,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母亲当即就昏迷了。

虞时晚只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把她困在泥泞的沼泽底下。父亲舒明海已经死了,她们想问,想发泄,都找不到对象。

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跟妈妈?

想问他这么多年了,他周旋在两个家庭里,回家看到她跟妈妈有没有一丝丝愧疚?

想问他到底是更爱妈妈还是更爱温兰,更爱她还是更爱温简?

你为什么要把我和妈妈置于这样悲惨的境地?

为什么自己一走了之,让她和妈妈想问却无处可问?

为什么把她和妈妈变得这么可笑?任那对母女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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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昏迷中醒来,歇斯底里地把舒明海的遗像踩得粉碎,把他的骨灰扔进马桶冲走,可这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

她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死无对证的怨气像一只手不停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的一生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中,像个傻子一样。

母亲的感受亦是她的感受。

她此时坐在地铁里,想起那一段往事,依然会觉得自己被巨大的石头压在沼泽地里,窒息,无处宣泄。

大一时,她夜夜噩梦。梦到她与温简打架,父亲总是拉着她,不分青红皂白让她跟温简道歉。

开始她并不在意,那时候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不管表面怎么凶,心里都是护着自己孩子的。况且自己的亲生爸爸还能替外人欺负她吗?

她在梦里一直哭一直哭,因为知道爸爸确实是帮忙温简欺负她。

为什么啊爸爸,你为什么只帮温简不帮我?

如果让你选,你选温简还是选我呢?爸爸。

她哭醒了,心脏无比的疼。

后来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温兰说:

“我不是故意要来气你们,只是这么多年了,我自己委屈就算了,我不能让小简也委屈,永远只能偷偷摸摸叫爸爸,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叔叔。现在他走了,最后一次,我想让小简堂堂正正地叫他一声爸爸。”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温兰是带着温简回来争家产的。舒明海当了一辈子国企老总,不可能没有一点底子。

温兰说:“我问过律师了,非婚生的子女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母亲已恢复冷静,咬着牙说:“姓舒的只留下这一套房子,没有余下一毛钱。他一辈子假装清高,只肯拿那点死工资,才会受不了上边调查他,自杀一死了之。至于他有没有钱,上边查得清清楚楚。”

温兰也不管母亲的咬牙切齿,温吞吞道:“老舒是保守了点,但这么多年,属于他的那部分存款总该有点的。”

第62章:人至贱则无敌

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无敌,连这个财产也要抢?

母亲当季发飙:“给你脸了是吗?这么多年,他除了往家里拿那点死工资,别的钱去哪了你最清楚。你一辈子没工作,靠谁养你跟温简?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给你们买的?真要论钱,我是不是该去法院告你啊,收回这套房子。”

母亲本就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师,一辈子不争不抢,但为了虞时晚,也为了争口气,当真把温兰告了,只不过一查,发现温兰母女住的房子压根不在他们名下,是温兰的弟弟名下,也无从查证,这套房子是否是舒明海出资。

原来人家早有准备,为自己留足了后路。

再后来,温简出国留学,温兰也随着移民。虞时晚与母亲才知道,舒明海这么多年贪了不少,只不过全是以温兰的弟弟名义进行的投资,所以他被双规,被查,根本牵扯不到温兰,那些投资所得转了几手,在资本市场下洗得干干净净转到温兰的名下,让她们母女可以衣食无忧地生活一辈子。

她们移民出国,衣食无忧,而虞时晚与母亲却开始了真正苦难的日子,两方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虞时晚恨温简,恨了很多年,直到毕业工作之后,她才明白过来,恨一个人只会反噬自己,不如当她不存在,忘记前尘往事,努力工作,自有她的一片天空。

她才缓过来,温简却出现了。

她在地铁里坐了很久很久,一趟又一趟,直到下班高峰,无数匆忙的脚步经过她身边,她才回神,下地铁回家。

心绪已从见到温简的震惊之中逐渐恢复平静。回到家,正要开门,门便从里边开了,薄屿辞站在门内看着她,盛怒

:“一整天去哪了?给你发信息不回,手机还关机。”

虞时晚低头不想看他,他怎么就跟温简扯一块了呢?

薄屿辞的怒气一点一点散了。

“知不知道联系不上你,我差点报警。”其实也差不多了,给她信息不回,电话关机,他丢下一大堆的工作去找她,查了大厦的监控,看她失魂落魄走出大厦,然后进了地铁站。

他沿着她家的那条地铁线坐了整整三个来回找她,心急如焚。

“生病了?不舒服吗?”她脸色依然惨白,低着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他的怒火就是这么一点一点下去的。

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想看看是否发烧。

虞时晚受到惊吓一般避开了,淡淡回了一句

“没事了。”

她走进房里,坐在沙发上,白天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儿有点累。薄屿辞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蹲在她的面前,声音轻柔:

“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约医生。”

虞时晚摇头,定定看着薄屿辞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薄屿辞,这几年,温简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答案很明确不是吗?Jane这个名字从卓远科技第一款产品开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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