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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她和褚云衍再见面。

但温清瑶说：“我和羡白的东西还留在那里，我得去拿回来。我……我也没有想见褚云衍。”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黯淡，眸底像是划过一抹什么。

温鹤卿点了点头：“褚云衍那边我来搞定，到时候你回去拿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凌晨两点，酒吧气氛正酣。

褚云衍坐在卡座角落里，无视了耳边的音乐轰鸣，目光定定落在通讯录上“温清瑶”的名字上。

一旁发小见他这模样，坐到他身边：“一褚了，你每天都跟我们出来，然后就往这儿一坐，酒也不喝，舞也不跳。”

“你要是真想人家，就给人家打个电话，女人是要哄的。”

他们不知道温清瑶跳楼的事情，还以为是两个人闹了点别扭。

褚云衍没说话，但神色中明显有几分犹豫。

发小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怕话说的难听点。

“你和温清瑶在一起六年，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根本没放下薛苓，你一开始和温清瑶在一起不也是为了气薛苓吗？你敢说这些东西温清瑶看不出来吗？”

褚云衍皱了皱眉，想要说自己没有。

可发小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但是温清瑶既然已经选择留在你身边，我想她对你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你和林羡白再怎么像也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完全相同。”

“而且大家也都明白，那天你把我们都叫到你家，就是想和温清瑶好好重新开始。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做下去。”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继续，还是不继续。

答案从心头冒出来时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褚云衍将面前桌上的酒一口喝净：“知道了，兄弟。”

他随即起身往外走，就要打车去医院。

然而铃声却先一步响起，是褚母：“云衍，你回家一趟吧。”

她声音明显刚哭完，褚云衍心里一紧：“妈，你怎么了？”

褚母什么都没有说：“你先回来，快点回来。”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褚云衍握着手机，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

他妈一向坚强，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她哭，但刚刚她的状态明显不对！

至于温清瑶……

褚云衍沉了沉心，阿晚，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四十分钟后，褚家。

褚云衍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爸妈穿着大衣，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见他进来，褚母直接起身：“走吧，机票已经定好，我们现在就飞帝都。”

褚云衍不明所以，看着他妈通红的眼，还有他爸也有些疲惫的神情，沉声问：“爸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褚母张了张嘴，眼泪比话先一步掉下来。

褚云衍一怔，就听褚父说：“你弟弟……找到了。”

上海飞帝都很近，只要两个小时。

直到踏足帝都的土地，褚云衍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早晨的帝都，湿冷的雾气弥漫。

第十九章 冷凉

临山墓园。

温清瑶站在林羡白墓前，眼底悲伤的情绪暗潮汹涌。

刚回来帝都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望父母，就鼓足了勇气来看他。

“羡白，这些年你有没有想我？”

自从六年前他离开之后，她一次都没来过这里。

她在逃避他死去的事实，在遇到褚云衍之后更甚。

温清瑶试图去回忆过往那些和林羡白的美好回忆，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记忆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努力去回想他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然而想起来的却是褚云衍。

墓园安静无声，温清瑶就这么站着。

却听身后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她回头，就见褚家三口人正站在台阶处。

四人面面相觑。

褚云衍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温清瑶，诧异之后是疑惑。

但这些情绪却在看到她身后的墓碑时，变成了怔忪。

墓碑上贴着张和他长得七八成相像的人，面容稚嫩很多，十七八岁的样子。

其上的名字是——林羡白。

是的，林羡白就是他们家十几年前走失的另一个儿子，也是他的亲生双胞胎弟弟！

墓园的风冷飒，像是将人冰冻般。

一个可笑的事实就摆在褚云衍眼前。

温清瑶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林羡白的关系呢？

无数的疑惑疑问在脑海里翻涌。

碍于父母在场，褚云衍只能压下：“我们聊一聊。”

温清瑶没有拒绝。

她将位置让给了褚父褚母，跟着褚云衍来到了树下角落。

刚停下脚步，褚云衍问：“你身体……好了？就这样来吹冷风对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想得到为什么温清瑶醒了自己却毫不知情，温鹤卿势力大，他想瞒住什么事情还难吗？

温清瑶声音微哑：“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话落，两人之间重新归于寂静沉默。

看着她的视线重新落回了林羡白的墓碑上，褚云衍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这一刻，他彻底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她从没爱过他。

褚云衍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走失的弟弟，却一直没有消息，却没想到再见竟是生死相隔！

“他……”褚云衍声音微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清瑶像是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说起了旧事。

“羡白是十岁时被领居家收养的，那之前他在孤儿院待了四年。我和他认识也是在那一年。他很有礼貌，性格阳光，笑起来很好看，成绩优秀，所有人都喜欢他……”

听着温清瑶事无巨细地讲着林羡白的事，眉眼都逐渐温柔起来，褚云衍的心却一点点被酸涩填满。

原来，她是真的那么衍爱着林羡白，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那些故事带着岁月的温暖，随着时间线的临近，变得冷凉。

温清瑶嗓子紧了紧，提起了那场噩梦：“羡白是六年前死的，在我们拿到航空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就死在我面前……”

她的眸底染着化不开的悲伤，褚云衍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可就连他曾见过的那些情绪，其实也都是因为林羡白。

褚云衍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随着而来的是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半晌后，褚云衍沉默着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墓园重归寂静。

温清瑶走回林羡白墓碑前，怔怔望着墓碑上林羡白的黑白照，脑海里浮现起的却是褚云衍的脸……

无端的，她心紧了紧。

不久，风停。

温清瑶衍吸了口气，竭力压下心底的异样，将那些画捡起，转身走出了墓园。

临近冬日，帝都的天阴沉沉的，蒙着层雾气。

温清瑶就这么一步步在街道上走着。

再见了，羡白。

下次再来看你。

第二十章 丢了魂

离开墓园，褚云衍始终心不在焉，像是丢了魂一样。

褚母在车上问他：“怎么温清瑶也在那？”

褚云衍顿了顿，心口处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插进：“晚晚她……她和林羡白从小就认识。”

褚母怔住，瞬间想起来那天在褚家老宅，温清瑶拿着兄弟俩的照片异常的举动。

原来是这样。

“那温清瑶……知道林羡白的死因？我……我那苦命的儿子。”褚母眼眶渐渐红起来，声音哽咽沙哑。

褚父将褚母抱在怀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褚云衍想起温清瑶说得那句话。

林羡白死在他们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就死在她面前。

褚云衍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将手盖在眼睛上。

仿佛这样，他的眼眶里就不会有泪水流出来。

褚家一家人没有离开帝都，他们找到林羡白的墓碑还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去拜访收养林羡白的那一家。

林家这几年都没有搬家，还是住在温清瑶家老宅的旁边。

林父林母一看见褚云衍就狠狠地正在原地说不出口。

“你，你……”

褚云衍声音低沉：“我是褚云衍，是林羡白的双胞胎哥哥。”

林母将掉的眼泪就那样止住：“我就说，怎么会长得那么像……原来是双胞胎。”

两家人坐在一起，褚母等林母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始问林慕白小时候的事情。

林家夫妇是在帝都领养的林羡白，孤儿院的院长说，林羡白是被拐卖到帝都的，本来不知道是要卖到哪里去的，还是林羡白自己聪明，逃了出来。

见林羡白逃进了孤儿院，拐卖他的那几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没再管他。

没人知道林羡白从上海到帝都这一路上遭到了多少非人的对待，他逃出来时高烧三十九度，整个人差点烧傻。

可能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羡白在孤儿院生活了五年，便被托付给了林家父母。

林家夫妇对林羡白很好，就像是亲生儿子一样，他们也试图帮助林羡白找到自己的父母，无奈上海太大，他们没能找到。

林羡白很聪明，从小到大没有让他们操心过，成绩一直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

他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但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