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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我的也绑上。”女子颔首，也向少年伸出了纤纤玉手。

傅寒舟颔首。

他从苏苒之手中接过红绳，缓缓绑上女子的手腕。

相系红绳，同心同生。

下一刻，不需要言语，沐ʝƨɢ厌离拉起傅寒舟的手，一起追上远去的白浅予。

不知何时，白浅予带着沉鱼落雁走了，并且速度像是一道不可追逐的流光。

......

傅寒舟正背着苏苒之。

不知何处来的一个落魄画家，正在为沉鱼落雁作画。

白浅予看过那个画家的几幅作品，倒也算得上不错，因此也没有出声反对。

白浅予望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孪生姐妹，心头竟涌上一种止不住的怪异感，心脏狂跳。

道姑阖上冷眸，一只手放在心脏处，似在默念法诀。

片刻后，白浅予再睁开眼。

她的眼中出现一幅画面，如幻似梦。

无边无际的花海，上接穹顶，下连九幽。

花海中心有一个女子美眸紧闭，浑身包裹在无尽花瓣之中，通体除了花瓣外似乎不饰任何衣物，隐隐勾勒出的曼妙身躯令人心神坠入。

而在不可捉摸之地，有一个将自身冰封进无边寒棺，通体被白丝包裹，似在继承无上修为。

第98章 将变

一切都是注定的命运吗？

白浅予望着那幅场景不由得在心里想，那一刻，这个女子五指紧握，光润手背上爬起了几条青色脉络，久久没有散去。

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少女笑靥如樱，显然是高兴极了。

沉鱼落雁……命运的归途又是何处?

“白浅予，你又在想什么事？”苏苒之带着刚绑好红绳的少年追了上来，忍不住出声问。

苏苒之想不明白，最近这个女子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

白浅予摇了摇头，就不做回应了。

白浅予看着沉鱼落雁高高兴兴地拿着刚绘好的墨宝在那细细观摩、指指点点，余光又瞧见苏苒之带着傅寒舟也走了过去，似乎也要来上一份。

这个女子一阵出神，美眸眯起时，不知道于泄落的天光中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秀眉愈发蹙起。

……

实际上，只有白浅予始终是孤身一人的。

“我们画一张，带回去挂在墙壁上，天天可以看。”苏苒之轻声道。

“好。”

白浅予耳边的声音尽皆如同风声穿过密林，迷迷茫茫中的女子听不到沉鱼落雁的呼喊，也听不见苏苒之师徒俩说话的声音，只觉得一切都是梦幻的。

“仙尊，不绘上一幅画吗？”沉鱼贴心地抓住白浅予的小手，少女静静感受着仙尊手心冷玉带来的触感，脸颊微微红起。

“画起来给谁看?”白浅予的目光柔和，葱白五指去抚摸少女的雪嫩脸颊，认真地问。

白浅予始终都是孤身一人，如此行事反而是不吉利的，没有意思。

白浅予垂眸，那一双皎皎眸子里尽是失落和哀伤，只不过下一刻抬头时，她又将眼眸中包含的那些感情尽数隐去，重新变得如含冰雪，冷冽刺骨。

苏苒之拉着身旁的傅寒舟直直站着。

这个少年靠在苏苒之的左手侧，两手相握，红绳相连。

他们看起来如此合适，像是世界上难寻的神仙眷侣。

贴身衣物猎猎，映得两人也有了几分缥缈仙姿，幻美远尘。

只不过，成画中的女子面颊上有几分娇羞色彩，像是追逐流蝶的少女不经意撞见心上人时的那种神情。

苏苒之伸出五指去轻轻抚摸这样的自己，她很喜欢又很不喜欢。

“你给银子。”傅寒舟闻言颔首。

苏苒之点点头，小心地将东西绑好，又收入储物灵戒。

这东西她很喜欢，必须得藏好，然后回到潮汐峰后挂起来，整天观摩。

“仙尊。”白浅予架不住沉鱼落雁的热烈攻势。

苏苒之望见白浅予那如小女孩的姿态，忍不住抿唇轻笑。

傅寒舟也想不到白浅予也有如此仓皇无措的时候，在他印象中，白浅予不是这样的人......

那飘忽的神色、微微咬住的唇瓣、无处安放的五指。以及略带哀怨的神色。

白浅予下意识地往身旁揽去，却发现她是孤身一人，女子睫羽又是轻轻颤动，继而悻悻地缩回手。

玉骨冰肌、神韵内敛，当得上世间绝色。

“这样才是她，那高傲不可触碰的无暇冰山。”苏苒之望着白浅予的模样，轻声叹道。

......

许是心情低落，白浅予一路上默默跟在几人身后，不再出声。

她看见苏苒之师徒俩、沉鱼落雁手牵着手，欢笑晏晏地走进一个个地方。

而白浅予始终选择在一旁站着。

明明是在把玩凡人界的普通东西，可她的心头确也泛起了阵阵酸感。普普通通的饰物，几个人也能挑拣大半天。

“真是浪费时间，就不应该来的。”白浅予眼眸中的光暗下，垂下脑袋小声嘀咕。

苏苒之拉着傅寒舟走到白浅予面前，缓缓摊平手掌，道：“咯，白浅予，没人送你东西，我送你吧。”

白浅予闻声去看，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手链，串着几颗珍珠和兽骨。

道姑略作犹豫，伸手接过握紧，唇齿嗫嚅难言。

“嗯，你先戴上。”苏苒之补充道。

“仙尊。”沉鱼落雁也走过来，少女手中拿着小陶罐和迎风作响的铃铛串。

白浅予轻嗯一声，全都接了下来，而心中的郁结无形散去。

......

天色欲暮，昏昏沉沉的。

傅寒舟等人开始踏上回路，今日已是走了很远很远。

苏苒之转过身子，对傅寒舟说道：“我们放完水灯就回潮汐峰去，以后不出来了。”

傅寒舟想了想，无声点头。

他确实很想回去了。

“苏苒之，我们留张影吧。”白浅予忽然停下脚步，开口道。

沉鱼落雁乖巧停下身形，似飞鸿滞身拾取落花。

白浅予从袖中缓缓取出了一个小石头，随后小心地扔向天空，定格不变。

流光回影石。

这是一次性使用品。

苏苒之迟疑了会后，颔首答应。

苏苒之把傅寒舟拥入怀中，娇靥含笑，一双凝脂玉手放在少年胸前，人静静地站在白浅予身旁。

“苏苒之你就不能松松手吗？你的身子都被挡住了。”白浅予转过头看向苏苒之，轻声询问。

那一刻，女子身后的青丝如飘逸的墨笔绽放，像极了飘渺的婵宫仙子在月下偷偷解开束发的带，一头青丝散入月光，根根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嗯。”苏苒之小心地将怀中人松开，放立在自己的右手侧。

“白浅予，今日算顺从你了。”苏苒之继而不满嘟囔。

白浅予点点头，冷颜亦是泛起很淡的浅笑，身旁的两个少女华裙溢彩、面容夭夭。

没成想这算是几人之间最后的美好回忆了，往后各自飘零、坠地无声。

……

夜晚，游船上。

苏苒之正吃着傅寒舟买的各种食物，侧靠在少年肩头上观看烟花。

遽然有一只美玉探入其中争抢，令得银发女子愤而挑眉。

苏苒之余光一瞥，竟是白浅予。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发现沉鱼落雁也不安分起来。

“几只馋猫。”苏苒之面色不悦地嘀咕。

这是傅寒舟给她买的，她们怎么都在跟她抢。

“你给不给?”她拍了拍少年的手问。

傅寒舟看着几个女子的眼睛，怯生生地道：“师尊，那不给?”

“算了。”苏苒之叹了一声。

恰逢烟火登空绽放，那炸出的流光照到游船中人的脸上……

“很美，但是不长久。”白浅予小声念道。

“很吵。”沉鱼不满地摇头，数绺青丝在少女手心转圈、把玩。

今日的月，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傅寒舟看的是烟花，脑海中却闪出不一致的想法。

“放水灯吧。”苏苒之转身向船舱走去，默默去拿东西。

几人研磨了墨，小心地在水灯上面写字作符。

“别看，看了就不灵验了。”苏苒之身躯微侧，不给傅寒舟看她的水灯。

傅寒舟点头。

每个人都在提防别人的视线，跟护宝贝一样。

“你写什么了？可与我看吗？”白浅予扯了扯傅寒舟的衣袖问。

“你的给我看吗？”傅寒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想看?”白浅予冷眸一凝，又是反问。

“不知道。”傅寒舟随着苏苒之水灯入水，也慢慢地将自己的水灯放下。

白浅予看的清楚，那个少年水灯上没有字，只有一幅隐晦的简笔画。

画上只有一个女子侧颜。

白浅予知道那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