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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忠于皇上。”

“可是，外人看来，我们是十四王爷这一边的，干娘嫁作他之后，我们已经和十四王爷牵扯在一起了。”

“心之所向，自然明了，你不需担忧这些事，做好自己便可。”

我听得迷迷糊糊，却也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沈婪如今这番做法，只因为他在朝堂上需要助力，所以为了获得姜丞相的支持，不管他如今还喜不喜欢姜水灵，他都是要待在丞相府做做样子的。

朝堂之事，自然胜过儿女情长。

我老早就应该明白，他所谓的爱，是比不过他的前程的。

突然便又想起桃花眼那日对我说的话，是的，他并不想失去这一切，身份，地位，权势，每一样，都比我来的重要。

我是傻到极致，才会认为我在他心中，比得过这些口头上的身外物。

想通了，大脑便一下清明了。我突然很想笑，突然很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我想离开，回到没有名利牵绊的小村子，一辈子笑的无忧无伤。

这日，我尚在昏睡中，却突然被唐尘大力摇醒，她的声音听起来欣喜而急切。

“找到了，找打了，叶儿，你有救了！”

“什么，什么找到了？”

“病根来源啊！”

她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腕，喜不胜收的模样。

“最近京都里面好多人都患上了这样的病，我们还以为是瘟疫呢，但那些患病之人却不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皇上派了专门的大臣去调查这件事，追其病根，发现这些患病之人都吃过一个地方的东西。”

“什么地方？”

“一家叫做流汤包子的包子铺，很有名的，京都很多人都喜欢吃，听说姜水灵也是极爱的。”

流汤包子？？？我一个激灵，要不是身子患病无力，估计会一下坐起身来。

“怎么可能？曹流做的包子怎么可能害大家生病呢？”

“你认识那家铺子的老板？”

“沈婪带我去过。”

“难怪。”唐尘叹了叹气，“御医已经查出来了，他用来做包子的肉带了毒，应该家禽带了病，才会导致吃了包子的人都患上病，宫里已经在着手配置解药，不久之后便能研制出来了。”

原不想，我最喜欢吃的流汤包子竟然是病根之源，前些时日和小胖子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少给我买来吃，难怪病来得如此急猛。

我想到他说他小妹也是极喜吃流汤包子的，而且他小妹也患了病，大抵也是这个原因。我又想到，他说他小妹病情本来转好，却胃口极差，所以专门给她买了包子回去吃，我还教他用汤汁熬粥，之后，他小妹的病情再次加重。

看来，我不经意之间，做了一次恶人。

“那曹流呢，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唐尘耸耸肩，“收押大牢，来日问审。”

就这样，没过几天，唐尘口中的解药果然被那老御医送到了将军府，我服下之后，身子果真一日日好转起来，五日之后已经能下地了。

这场几欲夺了我的小命的大病，终于过去。可是，心里那道坎，却不知要停留多久。

唐尘告诉我，姜水灵已经苏醒，具体情况她不清楚，但沈婪在她醒来那日便离开了丞相府，回到了自己府上，唐尘问我要不要派人去找他，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摇头。

我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这个刚从老相好身边离开身上还带着她的清香的男子，不想看见这个不顾我死活的男子。

第二十二章：红枫相遇，针锋相对

九月初秋，天气不再闷热难耐，虽依旧日头当空，但偶尔拂过的凉风却是十分让人享受的。唐尘说我大病初愈，提出去城郊的红枫坞游赏一番。

我被困在屋内当了十几日的病患，自然欣然应下，当晚准备妥当，第二日一大早便坐上了去红枫坞的马车。

好久没听见热闹的人群声，我趴在车窗边上兴奋打量人来人往的行人。

“还好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不然我可再也看不见活生生的人了，你说地府有没有街道呢，是不是也像这样，鬼来鬼往。”

唐尘一脸郁闷，“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我笑了两声，坐正了身子。

“来京都这么久，我还没出来玩过，京都都有哪些好玩好看的地方？除了我们今日要去的红枫坞。”

唐尘想都不想，如数家珍一样报出一个个名字，什么落樱山，百草园，花灯楼，芦木枋，都是听起来就很好看的地方，最后，我终于听见一个我去过的地方。

迎凉园。

我手舞足蹈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去过迎凉园，那儿很好看，有大片大片的迎凉草。”

唐尘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失声开口。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去过迎凉园？那里可是t?私家别院，而且，是姜府所有。”

“姜府？姜丞相，府上？”

“废话，迎凉园就是姜府公子姜影弄的私人别院，那地方可是生人勿进的，我去过两次，的确很美。”

我哽了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

“姜影弄？你定亲的对象。”

一提起此事，唐尘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转瞬又惊疑的看着我，“你怎么去过迎凉园？”

我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那个姜影弄，长得什么样子？”

“白白胖胖的，没什么特点。”

我“啊”了一声，脑海里瞬间浮现小胖子笑着的模样，“我觉得他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你见过他？”

这下轮到唐尘惊得合不拢嘴的，箍住我的肩膀狠狠摇晃了两下，恶狠狠道：“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咬了咬唇，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对唐尘全盘托出并告诉她她十分极其厌恶的退亲对象还和我成为了朋友。

“他带你去过迎凉园？天啊叶儿，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为难的我，唐尘再次惊叫，脚在地面跺了跺，震得马车微微摇晃。

“别告诉我你们关系还不错，叶儿，那可是姜影弄！你家相公老相好的哥哥，你好朋友我最讨厌的人，我们一切苦难烦劳的来源，都是来自他家，别站错了阵营好不好？”

“可是，”我打断唐尘的话，“小胖子人很好，他对我很好，我不会看错的。你对他的误会很深。”

肩上一轻，唐尘冷笑一声放下了手，冷眼看着我。

“你当初也说你不会看错沈婪，现在你觉得你看错了吗？姜影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这京都的一切我都比你清楚的多，不要用你那个来自乡下的单纯无害的脑瓜子来看待这地方的事物，更不要用你的想当然去决定改变什么，在这个地方，你的眼睛只会欺骗你。”

看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唐尘语气渐缓，微微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是在责怪你，叶儿，只是你要知道，这个世上的事情往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也不是你看见的那样，事情的真相要靠时间去揭开，靠你的心灵去感受，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哪些你能相信，哪些你要逃开，这些是生存的技巧，是我这样人的从小就在学的东西，现在你来了，来到京都，进入这个原本不属于你的圈子，也要开始慢慢适应，慢慢学习，如果你还是用你原有的眼光看世人，叶儿，你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见最后那句话，我打了个颤，看着对我说教的唐尘，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我都知道，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要我在对人对事时都怀着怀疑与审视，那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她是为了我好，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所以要我学会所谓的心机与深沉，可是我不是学不会，我只是不想学，那样太累。

就像沈婪府内的那些侍妾一样，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对我笑脸相向。

我不喜欢那样活着。

气氛沉默下来，我没有回答唐尘，她也没有再开口，我们缄口不言一路无话，待马车停下来之后，她叫了我的名字，然后跳下马车。

“尚在初秋，红枫都还没有染上红色，你看。”

马车外，唐尘指着那些微红的树叶，面上看不出半点方才和我争吵的迹象，我点点头，眯眼打量了一圈。

“其实也蛮好看的，很清新。”我张开双臂深吸了两口气，“可以把满身的药味儿和霉运都散掉。”

“走吧，边走边欣赏。”

唐尘扬了扬手，抬步朝前走去，我跟在她身边，听她给我讲这红枫园的故事。

说是曾经一对恋人逃婚到此，身后追兵却也将至，两人知道今生难再相守，对着日月星辰拜了天地，许诺来世，然后持剑自刎，血洒大地。

彼时狂风四起，将他们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四处吹散，落在这树上地上空中，染红了这一片树林，之后，这些树木的叶子便成了红色，像在纪念两人至死不渝的爱恋。

“爱情故事好像都没有幸福的结尾。”

听完唐尘的话，我开口总结，“你看，祝英台和梁山伯双双自杀，虽然最后变成了蝴蝶，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在一起，白娘子和许仙一个困在塔内一个守在塔外，死都不能相见，七仙女和董永一年才能见一次面，还要踩死不少喜鹊，这些爱情故事，一个比一个可悲。”

“你怎么这么悲观？”唐尘打趣了一声，“刚见到你时，你不是自信非常吗？”

我摇了摇头，“自信就跟信任一样，会用光。”

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