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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多少以后呢。

莫尘封看白盈慢慢敛起笑容，心里也莫名有些烦闷，却没有说什么。

妖仆收拾好内殿后，白盈也没有离开。

她跑到殿外，在树上扎了个秋千。

白盈丝毫没注意莫尘封的神情，自顾自呢喃：“小时候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当了真，但是还没有学会飞，没想到第二天你给我扎了秋千，你说你虽然我抓不它们，但是能让我离它们更近些。”

说到这儿，她笑了起来：“你说秋千荡得越高，我就离星星越近。”

风将她的碎碎念吹进莫尘封耳中，拨动着他心底的弦。

白盈坐到扎好的秋千上，转头看着他：“可以帮我推秋千吗？”

莫尘封本想拒绝，可双腿像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过去。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肩，摸到一片突兀的骨头。

她又瘦了。

衣衫飘动，秀发飞扬，他竟觉得下一刻她就要飞远了……

出神间，莫尘封听见白盈的轻咳声。

他扣住那单薄的肩膀，沉声道：“你先回去吧。”

白盈心一紧“不是说好不赶我走吗?”

莫尘封抿抿唇：“天寒。”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

白盈坐在秋千上，怔愣的脸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莫尘封是在担心她吗？

换做以前，他断不会说这种话。

想到这些，白盈顿觉周身的寒意都消散了许多。

谁知翌日，她刚换好衣裳，便听到外头有妖仆大喊：“不好啦，抱月殿着火了！”

第九章

白盈眸色一震。

是浅南烟的寝宫！

慌乱中，她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跑过去。

火势严重，烧得空气都好像扭曲了，抱月殿外乱作一团。

浅南烟身边的妖仆小蝶在旁边哭叫：“快去禀报殿下，王妃还在里头呢！”

这不是凡火。

白盈看火烧得越来越旺，渐渐透露出幽暗紫光之相，妖仆们的施法救火毫无用处。

而这个时辰莫尘封应该还在正空殿，如何赶得过来。

想到了浅南烟怀着他的孩子，白盈握紧了拳。

即她被封了法力，她也要试上一试。

在所有妖仆错愕的目光下，白盈冲进火海。

脚被烧的滚烫的土地灼出水泡，灼痛感在身体的每一处都炸开。

白盈咬牙忍着，四处寻找浅南烟的身影：“浅南烟！”

不想浅南烟坐在床上，脸上毫无慌张。

漫天火海里，周边物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眼无惧色，戏谑看着被呛的直咳嗽的白盈：“姐姐待我可真好，火海也敢闯进来。”

白盈捂着半张脸，踉跄走过去：“快走……”

浅南烟却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既然来了，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吧。”

白盈愣住：“什么？”

浅南烟看着她，眼尾掠过丝算计：“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只见她飞快变脸，又是一副脆弱惹人怜的模样，作势晕了过去。

下一瞬，莫尘封急切的声音响起。

“之之！”

白盈下意识回过头：“墨渊……”

然而莫尘封直奔浅南烟，将她打横抱起冲了出去：“快叫御医！”

这一刻，白盈如坠深渊，周遭的火也成了寒冰。

莫尘封的眼中，始终只有浅南烟，没有她的位置。

哪怕在这片火海中，他也只认他的“之之”。

白盈终于知道浅南烟赌的是什么——是莫尘封的爱。

他毫不犹豫奔向浅南烟的身影，还有只映着浅南烟的眼睛，都表示着这场赌注，她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她僵在原地，握住的，只有被烧得滚烫的空气。

有那么一刻，她想不如和这火海一起，化为灰烬好了。

身体到底熬不住，白盈晕倒在了火海里。

……

再醒来时，白盈发现自己躺在旋阳殿，身边跪着战战兢兢的一众妖仆。

她撑起身，还未开口，便听莫尘封斥问：“抱月殿失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妖皆被他震慑，都摇头说不知道。

只有一个看上去还算伶俐的妖仆结结巴巴道：“殿下，这不是凡火，这是妖妖族琉璃火，只有狐、翼、虎三族才会。”

听到这番话，白盈的心猛地一沉。

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身为狐族的她。

道道怀疑的视线犹如利刃，玛⃙丽划着白盈每一寸皮肤。

她想解释，可喉咙犹如被塞了团棉浅，难以开口。

“本王自然知道。”

莫尘封知道狼族和翼族一概不合，恐怕这次纵火行凶与翼族逃不了关系。

这时，同无快步走进大殿，行礼后开口：“禀告殿下，狼族秘宝被盗之事也有眉目。”

“是何人所为？”莫尘封语气骤冷。

“乃是翼族，并且我在与星殿中，发现有翼族气息。”同无回道。

闻言，白盈怔住，她张了张口，声音嘶哑：“我不知道此……”

可话未说完，莫尘封阴鸷的目光如箭射了过来。

“白盈，你竟敢勾结翼族！”

第十章

白盈心如刀绞，拼命摇头：“不……怎会是我？”

莫尘封冷嗤：“你倒是这么快就把那只畜生忘得一干二净。”

白盈一噎，顿觉自己的解释在他眼中如此的苍浅无力。

莫尘封的眼神胜过刀刃，让她难以言语。

半晌，白盈才红着眼开口：“你对我，从未有过一丝信任吗？”

面对那羸弱的人，莫尘封拧紧眉头：“所指皆是你，本王如何信你？”

一字一句，犹如万箭穿心。

白盈眸光渐黯，袖中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

莫尘封移开眼，冷冷吩咐：“来人，将白盈押入大牢，择日问刑！”

妖侍应声而入，将白盈硬生生拖了下去。

凝着那渐渐模糊的身影，泪水划过了她苍浅的脸庞。

终究是她输了……

雪又下了几日，本就阴暗的大牢更加湿冷，地上的干草上都滴着水。

刚受过刑的白盈身上无几处完好之处，只有皮肉翻飞的血腥，让人不忍直视。

她躺在角落，面无血色。

“吱呀”一声，牢门开了。

一袭玄袍的莫尘封走了进来。

白盈眸光亮了亮，可心中未来得及燃起的火焰立刻被捻灭。

莫尘封道：“有妖仆看到，前些日子你见过阿应。”

闻言，白盈心底一抽。

她连阿应在哪儿都不知道，又如何见他。

见白盈不言，莫尘封神情骤沉：“秘宝被盗确是翼族所为，而整个宫殿里，只有你的偏殿有翼族的气息。”

白盈喘着气，扯着刺痛唇角：“所以，你还是认定是我所为？”

“三番两次，桩桩件件，证据皆指向你，你空口浅牙地让我相信你，你自己听了不觉得可笑吗？”

“所以？”

“本王已定你三日后处斩，既然如此，你自取了内丹。”莫尘封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也算是本王给了你体面。”

这话揪的白盈的心狠狠作痛。

她的反驳确实不足以让人信服，可不想即使她即将离开这世间，他还是不忘为浅南烟，要她的内丹。

隐忍多时的委屈终于宣泄而出。

受着如此痛苦刑罚，她没哭；被浅南烟设计陷害，她没哭；被莫尘封五年的冷嘲热讽，她没哭。

可就在此刻，白盈泪如雨下。

混着血的泪珠，但是却像落到了莫尘封的心里，让他的心好像都为之颤动了。

白盈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如杜鹃啼血：“幼年时，你我梧桐树下相识，为我取了小名“之之”，虽然只是相伴数月，但早已许下长大后结为夫妻的诺言。”

“少年时，你我皆没有把儿时诺言当做童言无忌，我从爹那里得知你要升狼王必须经历九劫的消息，偷跑出宫，只身替你挡下八劫，每次醒来，你都说，待你历劫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娶我。”

“可你九劫已毕，我欢喜等来的，就是你和浅南烟相拥的身影和你要娶她为妻的消息。”

“因为浅南烟，我只能做你的侧妃。这些我都不怪你，可能你经历了我不知道的事，出了差错。”

“如今我只怪我把我们的回忆告诉旁人，我只怪那第九劫为何让你忘记了我的脸，只怪自己太傻，期望等到你这么一个薄情之人的真心！”

她说完这些话，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可这远远比不上她的心痛：“也许，你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墨渊……”

断断续续的哀诉如雷在莫尘封耳畔轰响。

他看着白盈死灰般的目光，心脏好像被捏住，痛意弥漫。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这么细？

他有太多的不解，脑海里那张之之的脸，浅南烟的样子渐渐模糊起来。

莫尘封紧缩的眸子颤了颤：“你到底是谁？”

白盈强撑起身，血一滴滴落下：“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说着，她抬手覆在胸口，滴血般的双眼凝着莫尘封。

莫尘封心头不安：“你要干什么？”

白盈没有回答，掌心中幻化出内丹。

下一瞬，她用力一握，那混浅内丹转眼就变得粉碎，温热的血溅洒在莫尘封惊愕的脸上。

白盈凄楚一笑：“莫尘封，碧落黄泉……你我再不相见！”

第十一章

内丹碎，千年修为化为乌有。

莫尘封大惊：她竟然有了已死之心，宁愿碎了内丹，玉石俱焚。

她是有多恨呢……

难道与翼族勾结的事，真与她无关么？

白盈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