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探案之毒阎罗全本小说无弹窗阅读-宋慈探案之毒阎罗(宋慈)精彩热门小说

tiantian 2024-03-23 14:5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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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毛人谷,是当日的黄昏。只见此地山路崎岖,怪树丛生,群山绵延,林深草密。从山间,从林中,不时传出各种兽叫鸟啼,在各个山谷间悠远地回响。
  据康清所讲,靠近毛人谷的这条路,是贯通南北的捷径。当时,这毛人谷还不叫毛人谷,而是叫做黄云谷,因此这条路也被叫做黄云道。
  在“毒阎罗”入谷以前,这黄云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非凡。沿路各种点心摊,茶水摊,以及兜售土特产的农人,应接不暇。
  如今这番烟火气都尽数消散了,人们都不再走这条凶险之路,而是改走与其并行的另一条官道了。
  那条官道在茶林山脚下,名字就叫茶林道,距离黄云道约十里路远。
  然茶林道直路少,弯路多,走这条路南下,其实是要多费力气的,但为了避开毛人谷,客人们也在所不辞。因此,如今的人流都涌向茶林道了,便显得这黄云道,毛人谷,更加凄凉,蛮荒。
  然就在这蛮荒的所在,满眼青翠之中,一面杏黄色的酒旗凌空挑出,定睛看去,见上面写着“黄云客栈”四个大字。宋慈一行本就饥渴难耐,看到此处竟有客栈,无不喜悦。
  这客栈前后三进,都是两层,客栈门前摆着一排木头架子,上面陈列的,全是各色兵器。
  不时有客人站在兵器前,向掌柜询问兵器的价格。掌柜都一一地予以说明了。
  掌柜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只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稳重沉着之气。
  宋慈等下马走近,问掌柜道:“掌柜的,客栈门前售卖兵器,是何道理?”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宋慈及提刑司的一众人马,但因众人皆穿便服,掌柜也并未看出他们是官家的身份,便提醒道:
  “客官看着是走南闯北的商户吧,估计是初来此地,不知前面毛人谷的凶险。诸位不妨先看客栈门边所贴的告示,看过之后,自然就晓得这里之所以售卖兵器的原因了。”
  宋慈这才注意到客栈的门边贴着一张黄纸黑字的官府告示,便带人走过去浏览起来,才知这告示是端溪县衙所发,用于提醒过往客商,如须赶时间,走捷径,非从黄云道经过不可,那就尽量避开每年三月到九月这半年中的时间,因这半年之间,是前头毛人谷中毛人相继发情的时间,毛人常常出谷来抓人,不可不慎。
  而如果非要在三至九月间,于此黄云道上过,则能结伴便结伴,能带兵器,便带兵器,以求自保云云。
  “客官,这回看明白了吧,”掌柜在宋慈身后说道,“如今正值毛人发情期,小的奉劝各位不如改走十里之外的茶林道,那茶林道虽然蜿蜒曲折,不好走,但至少安全啊。”
  宋慈道:“掌柜真是实在人啊,换作其他开客栈的,巴不得人人都从这黄云道上过,你倒好,反而劝人家改走茶林道,这年头做生意的没几个像你这般实心眼了。”
  掌柜道:“客官有所不知,小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小的心中并无‘利益’二字,所说的话,完全出于一片公心而已。”
  宋慈道:“你是经营客栈的,怎么说心中无‘利益’二字呢?”
  掌柜道:“讲利益,要赚钱,就不会在这鬼地方开客栈了,你说是吧?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有几个活人在走?小的要是靠这几个人赚钱,那是自讨没趣。”
  宋慈道:“那你在这开店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掌柜的眉头突然皱紧了,脸色阴郁的有些吓人,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为了亲眼见证毛人谷的覆灭,为了亲眼看到‘毒阎罗‘的灭亡。小的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官家不会永远放任这些畜生的。”
  说着,掌柜的眼圈竟有些泛红。宋慈又问:“听您的口气,似乎跟‘毒阎罗’有仇是吗?”
  掌柜道:“对,有仇。不瞒您说,小的本来尚有一女为伴,女儿名叫翠喜,长得乖巧美丽,前年随我从泷水县北上,经过此地,不想却被谷中毛人拖进丛林里去,再没回来。小的本来也不想活了,但有老母需要奉养,又抛不下,只好苟活着,在这儿开起了客栈,一是想陪着女儿的亡魂,二是想给来往客人提供些方便,三便是要见证这谷中恶魔的毁灭。”
  宋慈同情掌柜的遭遇,便说了些安慰的话,又问了掌柜的名姓,知他姓程名占,泷水县人氏……
  两人正说着,却听tຊ前头有人呼喊道:“快跑,快往回跑,毛人出谷了,毛人抓人了……”
  宋慈等人循声往前一望,便见四五个人正惊慌失措地往客栈方向跑来。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前面出事了吗?”
  其中一个身着浅绿色麻衫的客人喘着粗气道:“出事了,没想到我们结队而行,又手提兵器,毛人也会主动来攻击啊。太可怕了。一个女的被拖进林子里去了。”
  “大概在什么位子?”宋慈问。
  那人用手指指方位,道:“大概便在那一块。”
  提刑司的几个护卫听得热血沸腾,纷纷问宋慈要不要去救人?宋慈便点了冯天麟去查看情况。
  冯天麟二话不说,施展轻功提纵功夫,便往前头飞跃而去。大约到了麻衫客所指的地方之后,便使了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跳上路边一颗大树,攀爬至顶,往下俯视。果见在一片密林之中,一浑身长毛的人形怪物,正拖着一个女人往林深处行进。
  冯天麟再施“草上飞”绝技,紧追不舍,随着距离越近,冯天麟也越发看清,眼前这怪物,想必就是康清,沈福仪口中的毛人了,便一跃来到毛人面前,阻了他的去路,果见这怪物确实跟人长得一样,只是身量奇高,约摸有一丈余,毛发又浓又长,呈红棕色,覆盖住除了五官以外的全体。
  毛人见冯天麟孤身来挡,便将手中的女人放在一边,捡起地上一截干枯的木头,咆哮着向冯天麟打来。那木头碗口般粗,一丈来长,虎虎生风地向冯天麟横扫过来。
  冯天麟左闪右躲,避开几招,也不正面格挡,突然一记“流星飞渡”,疏忽之间,近到毛人身前,一剑便刺在了毛人心口。
  毛人大怒大叫,似欲发狂,冯天麟笔直往上一跳,一剑横劈在毛人的颈上,毛人闷叫一声,只见一颗硕大的毛茸茸的脑袋便从他的脖子上掉落下来,滚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去了。
  再看眼前这无头毛人,却不马上倒下,而是挥拳又向冯天麟走了几步,这才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冯天麟也不敢耽搁,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想尽快离开,谁知那女人浑身发软,两眼紧闭,一探鼻息,已无任何生气,而一摸头发,则黏黏糊糊的全是鲜血。
  冯天麟明白了,他想起方才毛人是拖着女人的一条腿,往林深处走去的。如此,则女人的头部一直贴在地面,不断与地上的树桩,石头撞击着。可怜她一介弱女子,如何经不得起这般残暴地摧残?
  想到这儿,冯天麟便想抱着她的尸体离开,却见前方草丛发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放眼一看,见一条条或大或小,颜色各异的蛇,正向他这边游来。
  冯天麟心中叹一声“不妙”,只好抛下女人的尸体,以上乘轻功飞一般地逃离了此地。
  正待冯天麟即将出谷之际,眼前一片草地上,却惊现几件血衣和一只空无一物的包袱,冯天麟停下来粗略一看,那血衣明明是男子所穿,便可见不是方才那女人留下的。而血衣一身绫罗,华贵非凡,又可知血衣的主人是富贵之人了,然而如此蛮荒之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单留一身血衣在此,岂不蹊跷。
  于是,冯天麟便将血衣匆匆塞入包袱之中,拿在手上,出谷而去。
  回来之后,冯天麟当着众人之面,将事情一说,众人一是惊叹康清,沈福仪所言不假,二是夸赞冯天麟武艺高强,竟能单人诛杀丈把高的毛人,三是感慨毛人谷的凶险,竟然连冯天麟这样的绝世高手,也没能从里面带出被害者的尸体来。
  冯天麟问宋慈道:“大人,要不要多派人手,去毛人谷中,将女人尸体带回?”
  宋慈想了想,道:“不可。如果女人未死,尚值得各位冒险一救。但既然人已死去,单单为了寻回尸体,则不宜将活人之性命,押到这场无把握之仗上去。
  毛人谷深不可测,险不可测,如今你我对此谷一无所知,不可贸然进谷,以免重蹈昔日进剿官兵之覆辙。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众人见宋慈说得有理,也便没有再说,而是把话题引到冯天麟从谷中带出来的那一套血衣之上了。
  仵作康清的意见十分明确,他认为这就是“毒阎罗”驱使谷中毛人,劫杀过往客商的罪证。
  “衣服如此华丽,而身上一文不名,包袱明明带着,而包袱之内,却空无一物,显见此人随身之财物已落入‘毒阎罗’之手,而尸体嘛,想是被毛人拖进谷中去了。”康清补充道。
  宋慈道:“宋某在想,毛人为什么不连衣带人,先整个拖入谷中呢?然后‘毒阎罗’如果要钱,就把身上的钱搜出来占为己有,毛人发情,就占用客人的身体便好,如此尸体也好,衣服也好,都留在谷中,不易被人发现,岂不更加隐秘,更加有利?”
  康清道:“此事小的也想过,一开始想不通,但后来都想通了。”
  宋慈道:“是吗,你说来听听。”
  康清道:“其一,被害人衣物丢弃在山谷边缘的情况是偶然发生,大多数时候,毛人正是像宋大人方才所说这么干的。
  其二,毛人虽然与人相近,但聪明才智毕竟与人差距甚远。他们的脑子很简单,发情了,就抓人,抓了人就迫不及待地扒衣服,不像人,即使犯罪作案,也考虑得十分周到长远。
  其三,凡是会像宋大人所说那样去干的毛人,一定已经被‘毒阎罗’完全驯化,调教成熟了,而那些做起事来莽撞粗鲁的,想必是未经完全驯化,正在调教之中的毛人 。”
  宋慈道:“言之有理。这毛人谷作恶多年,你们端溪县是不是已经积案如山了?”
  康清道:“倒也未必。因为许多失踪之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未留一丝蛛丝马迹。亲友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失踪于何处,便不知道往哪个衙门报案。
  途经毛人谷的人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这些人本来就行踪不定,脚步踏遍由南至北整个大宋的土地,这样的人失踪了,不见了,如何确定他具体失踪在何处呢?在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与衣物之前,恐怕谁都不敢下这个定论,顶多也是私自猜测,此人可能已被毛人拖走,葬身于毛人谷而已。
  在小的印象之中,有衣物发现于毛人谷的失踪案件,大概六七起吧。这六七起案件,罪魁祸首无疑是毛人谷中的‘毒阎罗’,只是拿他没有办法而已,因此,也不能完全说是积案或悬案。”
  冯天麟道:“大人,要不我趁夜色,突袭毛人谷,将那‘毒阎罗’杀了?”
  宋慈道:“不可。毛人谷毒物遍地,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纵使要刺杀‘毒阎罗’,也必须于事先做好充足准备,这是其一。
  其二,‘毒阎罗’现在还不能死,此人与‘武元钧中毒案’,‘姜家七尸毒案’都有密切干系,这些大案的线索还须于此人身上寻求突破,刺杀他的时机还不成熟。”
  “是,大人。”冯天麟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宋慈沉默了一会儿,派人将程掌柜请了进来。程掌柜见了宋慈等人,先行了礼,问了安。宋慈令人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之后,便将血衣在程掌柜面前出示,并问他可否见过这衣服的主人?
  程掌柜仔细端详一番,道:“不曾见过。看这衣服想是富贵中人。但如今这毛人谷,黄云道,臭名远扬,富人贵人哪里还敢走这条道的,走这条道的都是苦命人。富贵之人都改走茶林道了。”
  宋慈道:“从衣服上所沾染的血迹来看,这富人是死于昨日深夜或今日凌晨,此人为何夜不投宿,非要深更半夜走这凶险的黄云道,还非要经过毛人谷呢?”
  程掌柜道:“如果真像客官所说,此人是深更半夜经过毛人谷,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要么这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鬼,只有鬼才有这个胆子,敢大半夜地走这夜路。”
  宋慈道:“掌柜的,你再好好想想,此人确实不曾前来客栈投宿是吗?”
  程掌柜道:“确实没有。如此华丽的服饰,小的如果看到过,碰到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萧景道:“黄云客栈是开在黄云道的北端,但如果此人是从南边而来,那么经过毛人谷时,还不曾看到前方有黄云客栈的存在,那当然也就没办法投宿了。”
  程掌柜道:“这位客官言之有理,不过说来说去,一个富贵之人,半夜三更走这荒山野岭的险道,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南边虽然没有客栈,但官府一路告示都白纸黑字贴着,且南边多茶棚,卖茶水的也会随时提醒,这人半夜来此,实在古怪。”
  宋慈望着这血衣,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先tຊ令掌柜退下,做生意去了。
  萧景道:“大人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宋慈道:“听康清说,‘毒阎罗’原本是茶林山天师观中一名普通道士,道号‘常清’,我想明天一早先去天师观拜访,会会‘毒阎罗’昔日的师傅,师兄弟。今晚先在黄云客栈用膳,也在这里住下。人马远道而来,不如早些歇息。”
  “是,大人。”众人齐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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