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炽季吟兮免费阅读(商炽季吟兮)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商炽季吟兮)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商炽季吟兮)

连想想都要及时遏止的念头而今被她亲口对他说出，他扯掉眼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看着她，尾音缀连一声叹息：“所以，我们要怎么样呢？”

　　太阳西行，没了镜片上那层光晕遮挡，姜乐忱终于看清他难看的脸色，她先是微怔，随即从他反应里品出明显的拒绝之意，胸中酸楚上涌到鼻间。

　　不愿在他面前哭，她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抓上外套起身就要离开。

　　手触上房门把手，才拉开一条狭缝，身后应矜却也跟着起身，他三两步赶到门口，手背抵上门板，重新把门顶死，面朝姜乐忱，发出一声轻轻的长叹：“你……不要怕我，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逼你么？”

　　姜乐忱不明白他话中意思，也不想再多探究，她眼中泪有夺眶之势，总归已然丢脸至此，索性更直接地问出了口。

　　“应矜，”她抹了把眼睛问，“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边对我千百般好，一边又反复强调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留下我，永远、永远做你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就表白了？”季吟兮听得津津有味。

　　“也不算表白吧，”说起这个，姜乐忱又有点害羞，“我当时就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把自己暴露了。”

　　“那他怎么说？”季吟兮问。

　　“他……”姜乐忱回忆应矜的反应，其实当时她自己脑子也混沌一片，许多细节记不太清，她只清晰记得那一瞬应矜眼睛里仿佛有光，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只能判断出他当时一定是很高兴的，于是她阐述直观感受说，“他当时的表情，好像有什么泼天的富贵罩在了他脑袋上。”

　　“但是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等到平安夜那天，希望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姜乐忱有点不解，“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我看他分明很高兴，等到平安夜再给答案是什么意思啊？他还没决定好吗？”

　　“不一定，”季吟兮宽慰，“从他那塑料箱子就能看出来，他大概是个很追求仪式感的人，估计想准备什么惊喜？或者觉得他房间不是正式的告白场合？反正我觉得他肯定喜欢你，也没剩几天，你静等着不就行了？”

　　姜乐忱轻嗯一声，声音奶甜，最后说了一句：“真期待平安夜……”

　　挂了电话，季吟兮斜倚在床头，脑子一边放空，一边也跟姜乐忱发出同样的喟叹。

　　她也很期待平安夜。

　　在KTV走廊，商炽向她发出同度平安夜的邀请，她先虚伪地矜持了一下，正色说：“平安夜这个日子，我们不能扔下奶奶自己跑，要跟奶奶一起过的。”

　　犹记商炽闻言，抬眼哼笑。

　　“我的傻姐姐，奶奶睡得很早，而一夜有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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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开始，公司人事陆续变动，季吟兮所在的三组调职离职了七七八八，周次春被调去其他岗位领了闲差，再没人蔫头耷脑地由着她骂；苏艾莉等一众舔狗则干脆滚蛋，季吟兮估计有生之年再不用见着她们。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季吟兮过得相当融洽，除去晏清遇隔三差五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她不太高兴，其余没什么烦心事。

　　临近平安夜的几天，气温又降至新的低谷，天气预报有关平安夜当晚天气的预测变来变去，但始终离不开雪，无非小雪、中雪和大雪间的差别。

　　季吟兮工作间隙，偶尔会猜测第三场雪时商炽要告诉她什么秘密，姜乐忱则天天在两人的聊天框里发倒计时，恨不能直接穿越去那天。

　　平安夜在许多人的期待和盼望中如期而至。

　　季家非应家那样的古板人家，但作为传统大家族，早先也没有过洋节的习惯，只是老太太一生多历离别，对“平安”二字素有执念，往前数十来个年头，人还清醒时，总喜欢沾平安夜的喜气，过节的习惯便流传至现在。

　　饭桌上，季老太太掏出两个自绣的平安符拿给“孙子”和孙女，絮絮叨叨：“奶奶没什么大的愿望，你们俩呢，能出人头地自然是好，但没那个机缘和运气，也没关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辈子，奶奶就知足。”

　　老太太两只手分别握住季吟兮和商炽，她手背的皮松松垮垮，遍布褶皱，青筋很明显地凸起，掌心满是厚的和薄的茧。

　　季吟兮的手被她握着，沉默地感受时光流过奶奶身体时泛起的涟漪千叠，能从那一层又一层褶皱里品出几十年苦涩。

　　“我这辈子生离死别是见多了，”老太太像说给他们听，也像自言自语，“父母、丈夫、儿子……数不过来，数不过来咯……”

　　季吟兮和商炽互视一眼，季老太太神志似乎比从前清楚了许多，月初季承安回来时她分明还不记得丈夫和大儿子战死了。

　　照这态势，或许不日能恢复也说不定，届时替身的事就败露了。

　　“按理说，经历得多，会习惯，习惯了，也就不怕了，”老太太还在说，“你们爷爷活着的时候跟我说，‘当年共他革命者，如今点兵已无人’，他打仗那会儿，周围每天都要死数不清的人，到后来大家不知道该为谁哭，只为活着的人笑，每个人肩上都是保家卫国的责任和战友的血。就在他跟我说完这些不久，他也留在了战场上，他是个打碎牙往肚里咽的主，宁流血不流泪，我不如他刚强，动不动就爱哭，但到底还是凑凑合合到了这个岁数，虽没什么大用，好歹能陪陪你们。”

　　说到他们，老太太浑浊的眼凝视两人年轻的脸：“你们两个啊，从小就爱淘气，好逞强，路见不平，什么事都要管一管。可你们爸爸是个书读多了的小呆子，总是看你们不惯，这也不让那也不许，恨不能把一堆规矩灌进你们耳朵里。但其实啊，奶奶觉得，你们两个才最像咱们季家人。

　　“数百年季家，多少好儿郎，血管里流的都是滚烫的血，哪一个腔子里盛的不是赤色肝胆……兮兮啊，阿行啊，奶奶祝愿你们一辈子平平安安，不受伤，不得病，但也希望你们能放开做自己想做的事。记住，‘平安’不是束缚。”季老太太似随口一说，也像意有所指。

　　她今日不知怎的，非要喝酒，劝也劝不住，季吟兮只好往酒里掺了好些水唬弄她，饶是如此，她年纪大了，半杯下肚人已醺然，睡下得比往日更早。

　　看着季老太太睡下，商炽从背后偷扯季吟兮的袖口，她看他一眼，叮嘱于姨看顾好奶奶，两人便一起偷偷摸摸溜出了门。

　　有些意外，这个夜晚远没有气象台预测的那样冷，温度反而回升至零上，堪称近日来的最高温。

　　尽管不太吉利，但季吟兮确实想到一个形容：回光返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