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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yu 2024-04-03 08:51:19

“还真是有意思,前几日胆小得tຊ像只仓鼠,今儿怎么了?”

  米秋吃了两颗巧克力和一袋黑乎乎但贼好吃的饼干后,稍微有了点力气,扶着床沿坐起来,看着林五月继续笑。

  “五月,遇见你真好。”

  林五月一哆嗦,搓了搓胳膊,“你这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麻死人。”

  米秋扶着床慢慢挪下来。

  林五月护着下床,坐在床下面的凳子上。

  “真没事?”

  米秋摇头,“没事,老毛病了。”

  林五月轻呼一口气,“没事就好,瞅你刚才那样儿,还以为找阎王报道去了。”

  “嗯,去了,但阎王不收我。”

  林五月盯着她看。

  米秋笑着任她看。

  林五月摸着自己下巴琢磨着,“之前是我看走眼了,哪里是小仓鼠,明明就是只小野猫。”

  “那你喜不喜欢?”

  林五月吓得后退半步,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你,我不好这口哈。”

  米秋这一刻,终于笑出声了,朝林五月伸手,“你好,我叫米秋,很高兴认识你,林五月,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吗?”

  林五月满眼不信任,正犹豫着,手被一把拽过去。

  “好啦,从现在开始,林五月和米秋就是好朋友了,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好朋友。”米秋握着米秋的手,摇啊摇,晃啊晃。

  林五月投降,“行了行了,我答应还不成么?你先松手,我肚子快饿死了,咱们再不去吃饭,食堂要关门了。”

  米秋刚要站起来,被林五月一把摁回椅子上坐好,“你坐着,我去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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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不等米秋开口,转身跑出寝室。

  爽直善良快乐的林五月竟然也有被自己拿捏的一天,米秋忍不住想笑。

  笑容维持不过三秒,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便消失在18岁的躯壳里。

  18岁真好,哪怕里面住进了一具满是仇恨的灵魂。

  米秋咧嘴,得习惯笑才行呀!

  当她被树枝贯穿,睁眼看着自己浑身的血肉被秃鹫一口一口啄掉,恨便刻进了骨子里。

  她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可阎王不收呢。

  前世的自己,在男人面前低入尘埃。

  此生重来,滚他妈的男人!

  深夜,米秋揪着自己的衣领,脖颈上冒起青筋,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像打挺的鲤鱼直直地在床上弹跳,颤动着。

  室友们白天被无情地教官训得太苦,个个睡得死沉死沉,无一人发现米秋的异常。

  米秋觉得自己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无法喘息亦无法挣脱,被黑暗吞噬掉的那一刻,满心不甘,难道好不容易从阎王那儿偷回来的性命,就这样没了?

  当她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理解了何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睁开眼睛前,下意识摸自己的小肚子,依旧是自己那套穿了五年,满是毛球的睡衣,可耳边却不再是黑夜的寂静。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耳朵边蹭啊蹭,痒到骨子里面去了。

  这是哪儿?

  葱郁的绿和四处溜达的兔子和锦鸡,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头漂亮的梅花鹿在清澈的清泉边饮水,氤氲水雾中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儿。

  竟是温泉?

  自己这从一个梦落进了另外一个梦里么?

  米秋深呼一口气,空气是甜的。

  烈火炙烤也好,洪水猛兽吞噬也罢,只要不是阎王索命就行。

  米秋也不知这个梦境究竟能持续多久,难得来到这么一个仙境之地,饱腹一顿,泡个温泉再美美睡一觉,才有力气应对明天的苦难。

  身体力行的米秋捉住刚才在她耳边蹭出鸡皮疙瘩的兔子RUA了一会儿,觉得目前最好入口的是树上的果子,可当她的视线一点点从地面滑到果子上,再落回地面上时,胆怯了,这要是摔下来,还不得成肉饼啊!

  看到这些树,临死前被贯穿的感觉立马被唤醒,下意识就想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可这里全都是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现实不就如此么?越是逃越是张牙舞爪地在你面前叫嚣。

  努力克服不适感,深呼吸,再深呼吸,米秋努力让自己放松。

  不行,必须转移注意力。

  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了毫无危机意识,正在撅着毛茸茸的尾巴勤恳地剥栗子的红松鼠身上。

  小家伙真勤快呀,旁边的栗子壳都已经堆得比它身子还高了还在忙碌着。

  米秋强摁住羞耻心,快速冲过去抓了一把栗子,迅速脱光跳进梅花鹿喝水的温泉里。

  温泉清且浅,底下是鹅黄的石头,看不出水从哪儿冒出来的,但肯定淹不死人。

  身子没入水中的那一刻,浑身毛孔都打开了,长吐一口浊气,再睁眼,对上红色松鼠那双无辜且清澈的双眼。

  呃!为啥会觉得羞耻?

  米秋张开手掌,拿起一颗栗子,用牙咬开,剥离包衣,栗子米放掌心,递给蹲在边上的它。

  “你帮我剥,我帮你剥,怎样?”

  红松鼠歪一下脑袋,仿佛在思考,然后伸出小爪子捉起栗子米塞进嘴里,一会儿左边鼓个包,一会儿右边鼓个包,嚼得欢快。

  栗子米又脆又甜,一人一鼠很快就吃完了。

  原本快散架,四处酸痛的身子泡得又松又软,吃完栗子,周公立马来报道。

  米秋原计划一觉醒来,自己就会回到那张一米一的宿舍床上。

  可不小心翻了个身,竟然落水了,幸好水不深,揪着柔软的草爬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这梦咋还不醒?

  米秋抬头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略微有些烦躁,开始四处寻摸,没记错,眼前这颗树就是自己的丧命之树,粗壮的枝干,年月刻进树皮的沟壑中,仰起头竟看不到天空。

  也不知当时的自己落在了哪一截树枝上,身上的血估计还不等流到地上就干涸了吧?

  是自己眼瞎,还是对方演技太好?

  整整十五年,全身心信任对方,期待与他共度余生的青梅竹马竟一心只盼自己早死?

  图什么呢?米秋摸摸粗糙黑黄的脸,肯定不是自己这具在对方眼中丑陋至极的皮囊。

  还有孩子,明明是他带自己进的酒吧,是他亲手点的酒,也是在那一晚两人发生了关系,问题出现在哪里?

第3章 又见黑白无常

  米秋只觉得脑袋要被无数个为什么撑爆了,疼得在树干上撞,这样能勉强缓解几分。

  在她没注意的地方,被磕破的额头渗出血来,染红了树干,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仿佛那抹鲜红从未出现过。

  明明两人一起长大,一起从困苦的日子里相扶走出来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不对,不是突然变得陌生,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愿承认而已。

  前世的林五月不止一次骂自己没脑子,世界上又不是没男人了,非得在谷云涛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所以,他以前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米秋像疯魔了一样,又哭又笑,撕心裂肺的喊着,红色松鼠被吓得钻进树洞里,原本要出来喝水的锦鸡也被吓跑了。

  哭到脱力的米秋躺在草地上,摸摸脸,丑吗?

  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极的女人,为了这样一条毒蛇,竟然忙到连镜子的时间都没有,身兼数职,只为养他,只为攒够钱买房,与他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米秋啊米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二十岁生日那天两人确定情侣关系,最亲密的举动只有牵手,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接吻,偏自己以为对方是出于尊重,哈哈哈,尊重,去他么的尊重!

  被踹下天坑,真是活该啊!

  不,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活该?是他欺骗了我,是他花着我死命挣来的钱,还嫌弃我丑?我没有错,是他该死!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刚到涧水镇还不熟悉新环境,是他带着自己一条条穿梭水巷,摇着船桨,叮嘱自己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是他在别人欺负自己时,哪怕头破血流,也要维护自己;是他每天早上都会藏着一颗糖,去上学的路上,一人半颗......

  什么时候开始的?

  米秋一点点回忆着,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读大学期间,他很忙,要忙着考研,忙着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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