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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打湿毛巾，拧干，抬起金晴陌的手仔细的擦拭着：“晴陌，你等等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等擦拭完，季惟端着水出去，朝门外道：“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下一秒，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黑衣侍卫，他走到季惟身边接过那盆水，低眉道：“回将军，太子党羽最近跟朝中一些权臣来往甚密。”

季惟黑眸冷厉，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呵，看来是按耐不住了，继续给我查。”

黑衣侍卫正准备退下，却被叫住。

“等等，你去查一下阿碧现在在何处。”

“是。”黑衣侍卫领命而去。

自从大婚过后，阿碧便不见了踪影，后来得知金晴陌身死的消息，便将这件事忘记了，直到今天曾想起来。

金晴陌已经死了快半月了，院中的海棠树开花了，甚是娇艳，一如当年的金晴陌。

季惟神色微动。

海棠，晴陌最喜欢海棠了。

忽略心中传来的钝痛，他伸手摘了开的最艳的几朵。

回到密室，拿着刚摘好的海棠，修剪好枝丫，插在白玉花瓶里。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第一次干这么文雅的活，一时间一些笨手笨脚，弄了好久才摆弄好。

这天，黑衣侍卫前来禀报。

“将军，阿碧在城外的村子里。”

季惟看着他身后空无一人：“怎么不将人带回来。”

黑衣侍卫迟疑道：“她…不愿意过来。”

第16章

他脑海里回想起大婚那日，阿碧声嘶力竭的哭喊，不由苦笑：“罢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阿碧如今是金晴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之人。

季惟想将人接回来，替金晴陌照顾她。

临走前，季惟安排一行人将院子把守好，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放人进去。

这边，季惟刚走，陶柔就出现了，她看着季惟远去的背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城外，村庄。

阿碧一身白衣，跪在一个坟墓前，墓碑上歪歪扭扭刻着‘金晴陌之墓’。

季惟刚来就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脚步顿住，眼眶微微泛红，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墓碑。

金晴陌死了的事实，再一次鲜血淋漓的摆在季惟面前。

对着金晴陌的尸体，他至少可以哄骗自己，她只是生病昏迷了。

季惟闭了闭酸涩的双眼，声音沙哑：“阿碧。”

阿碧早就听到动静了，但她没有回头，依旧自顾自的打扫着她亲自为金晴陌挖的坟墓。

见她不理，季惟又道：“跟我回去吧。”

阿碧扫灰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眼神复杂，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失望又像是愤怒，眼神深处还有一丝怨恨。

“回去？小姐已经死了，我还能去哪？”

季惟喉间一哽，手心攥紧，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开口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闻言，阿碧眼泪瞬间决堤，她哭着扑上去，手脚并用踢打着季惟，哭喊着：“你为什么不信？小姐当年为了你，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后来不愿连累金府才嫁了过去，嫁到东宫之后，小姐步履维艰，生怕行差踏错连累你们，可你却带着别的女子到小姐面前，你可知小姐看到你们之间亲密的模样，是什么心情吗？”

季惟任由她发泄，愧疚的情绪像一股洪流，让他痛苦到无法承受，内心备受煎熬。

他突然回想起为金晴陌擦拭时她身上的伤口，他意识到了什么，喉咙像被堵住了，艰难的开口：“晴陌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碧呆了几秒，思绪回到寺庙遇刺回来那天，那简直像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半响才回答道：“是太子用鞭子抽的。”

“为什么？”

阿碧眼神恨恨的盯着他，残忍的说出：“因为太子知道，小姐忘不了你，你们每见一次，回去后他就折磨小姐一次。”

季惟手指剧烈颤抖起来，他眼睛起雾，眼神蕴藏着无尽伤痛，唇瓣抿地紧紧的，眼底染了血色，猩红一片，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痛。

阿碧看着浑身发抖，接近崩溃的季惟，张了张嘴，还是把那件让人直接崩溃的事咽了下去。

这时，远处站着的黑衣侍卫，突然急匆匆的朝他们奔来。

“将军，不好了，季府出事了。”

季惟眼神一变，抬起通红的双眼，紧紧攥住拳头，压制住因为伤痛不停颤抖的身体。

“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你家小姐。”

阿碧一脸疑惑，但看着急急忙忙回府的季惟，还是跟了上去。

第17章

季府。

季惟的院落，漫天火光，浓烟冲上而上，空气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现场的人各自奔跑，急急忙忙提着水来回灭火。

季惟赶回来时，火势已经变小了。

季惟像风一样冲进烧的焦黑的房间，打开密室门，看着安静躺在冰馆上的金晴陌，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环顾四周，他精心布置的密室已经被烧了一半。

他神色阴沉，转身命黑衣侍卫南风，将她和阿碧悄悄转移到他名下的一处宅子里。

交代好后，季惟黑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眼神凌厉的扫向一旁的领头的侍卫：“怎么回事？连一个院子都看不住吗？”

地上瞬间跪了一片。

领头侍卫跪行上前，眼神畏惧：“请将军恕罪，不久前夫人的院子突然起火，卑职等人怕夫人遇到危险，这才想着前去救火，却不想回来之后，这里也起火了。”

季惟眉间紧蹙，神色几番变化，四处看了看：“陶柔人呢？”

“将军。”陶柔怯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她白净的脸上满是灰尘，一身白衣被熏的焦黑，头上朱钗松动，浑身狼狈的跪在地上。

季惟眉间萦绕着一丝戾气，此刻他没有丝毫耐心：“你院子怎么会突然着火？”

陶柔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不免胆寒，她心中有事，怕被戳破，慌忙说：“是院子里的厨房起火了，近日天气过于炎热，厨子一时偷懒，所以才失了火，至于将军的院子起火，陶柔真的不知。”

“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巧合？”

陶柔低着头没说话，心头突突的。

季惟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陶柔，一时心情复杂。

只要动脑子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今日绝对不是巧合。

陶柔嫌疑最大，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现在去问那些侍卫，估计也是白问。

不过，他们都应该庆幸火及时灭了，不然季惟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

“上元节那次的宫宴呢，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陶柔双眼睁大，全身变的僵硬起来，嗓子像被人卡住，说不出来话。

季惟等她回答，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