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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霖低着头，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军长，是我对不起钰珺……” 唐父看着他，眼中有恨有怨，更有无奈。 他哑着嗓子，一字字说：“作为钰珺的父亲，当初我真是想一枪崩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交给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可我不能这么做，别说军纪不允许，这一次你到底也是救了钰珺的命，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说到这儿，唐父疲惫地捂了捂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帮她渡过这道难关吧。” 许少聪听着，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加深。 当初唐钰珺那么坚定地加入野战队，可现在出了这事儿，别说野战队，可能连兵都当不成了。 对她来说，这打击太大了，她能不能承受？ …… 三天后。 天空下着雨，黄胶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落着。 唐钰珺缓缓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缓了会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可浑身上下就像被绑着似的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思绪慢慢回想昏迷前。 迟小月好像拿枪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了枪响…… 可她似乎没有枪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拿着热水壶的秦逸霖走了进来。 见唐钰珺醒了，他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神一亮，立刻上前放下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唐钰珺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秦逸霖……”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秦逸霖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唐钰珺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迟小月她……她给我……” 秦逸霖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唐钰珺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秦逸霖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唐钰珺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唐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唐钰珺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秦逸霖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唐钰珺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秦逸霖，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秦逸霖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 唐钰珺苦笑：“说起来，其实是我自己蠢，轻信了迟小月。” 秦逸霖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她却摇摇头，不太想吃。 这几天，她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像那些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她不敢去想，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突然间，唐钰珺眼神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下来。 秦逸霖一怔：“钰珺？” 第36章 许少聪跟谭燕拎着水果来看唐钰珺，刚走到病房外，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心疼的护士，病房里还传出唐钰珺痛苦的嘶吼。 两人心一沉，连忙跑过去冲进病房。 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散落在地，椅子和桌子被推倒，满地都是药片和药水。 秦逸霖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叫喊的唐钰珺。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脸色青白，头发凌乱，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疯狂的困兽，拼命想挣脱秦逸霖的束缚。 谭燕被这从没见过的一幕震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少聪率先反应过来，紧张地喊道：“钰珺！” 唐钰珺大口喘息，只觉浑身的血管都好像在被蚂蚁啃食，身体一下像被火烧，一下像被冰冻，脑子没办法冷静思考，只能一遍遍去向迟小月手中的针管…… 她痛苦地嘶喊，手臂胡乱挥着，像是挣扎，又像是在渴求什么。 理智彻底被吞没，她照着秦逸霖的手臂咬了下去。 秦逸霖闷哼一声，忍痛将人紧紧抱着，轻轻说着：“坚持，你能熬过去。” 谭燕红了眼：“唐教员……”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在打靶场的唐钰珺，那样英姿飒爽，那样骄傲。 许少聪也险些落了泪，却也庆幸唐父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他该多痛心。 将近半小时，唐钰珺终于平静下来，她浑身无力，瘫在了秦逸霖的怀里。 秦逸霖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病床上，谭燕跟许少聪立刻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到秦逸霖被咬的渗出血的手臂，谭燕赶忙说：“秦旅长，您赶紧处理下伤口吧，我来照顾唐教员。” 秦逸霖却混不在意地摇摇头，轻轻抚平唐钰珺的乱发，擦掉她脸上的冷汗：“我得陪着她。” 许少聪看不下去了，便叫护士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两人待了一会儿，见唐钰珺真是睡着了，才离开。 一出医院，谭燕就哭了。 许少聪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当兵流血不留泪的话了，只能于心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钰珺一定可以挺过去。” 谭燕含泪摇摇头，自责起来：“如果那天我跟唐教员一起走，或者等等她，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许少聪赶忙安慰：“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天渐黑，到了半夜，又飘起了雨。 唐钰珺悠悠转醒，眼中迷惘未褪。 缓过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身体仿佛也只是具空壳。 转过头，她眸色微滞。 秦逸霖伏在床边，他下眼睑乌青，下巴也冒了不少胡渣，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他像是跟她有感应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 “你醒了，不舒服吗？”他轻声问。 唐钰珺看着他，嚅动着干裂的唇：“……我想喝水。” 秦逸霖立刻拿起热水壶，倒水时，露出手臂上一截绷带。 唐钰珺一怔：“你受伤了？” 秦逸霖像是并不在意，把水小心喂给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事。” 听了这话，唐钰珺心慢慢被揪紧。 她记得，自己毒瘾发作失去理智，咬伤了他。 “秦逸霖。” 唐钰珺红了眼，声音哽咽：“对不起……” 第37章 看着唐钰珺通红又满怀歉意的双眼，秦逸霖心如刀绞：“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 唐钰珺垂下眼，竭力忍住眼泪。 好半晌，她才哑声说：“把我送戒毒所去吧。” 秦逸霖怔住：“什么？” “我在医院会添麻烦……而且我不想让你还有我爸他们看见我毒瘾发作的样子，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说到这儿，唐钰珺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一字一句，就像往秦逸霖心里扎着针，比伤口还要疼：“医生说了，你被注射的剂量不多，只要能熬过前几次，你会没事的。” 唐钰珺没说话，而是偏过头默默落泪。 那种感觉太可怕，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还忍不忍得住，更不想面对那样疯狂的自己。 次日。 在唐钰珺强烈的要求下，医生和秦逸霖只能让她出院。 她也不肯回大院，哪怕父亲跟韩司令过来劝，她也不愿回去。 秦逸霖知道她不想引起大院里其他军属的恐慌，便找了个离医院静又僻tຊ静的地方让她休息。 安顿好后，唐父忙赶来看唐钰珺。 而唐钰珺已经睡着了，看到女儿苍白消瘦的脸，他痛苦地捂着脸。 不过几天，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现在他连去妻子墓前的勇气都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