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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e 2024-04-17 16:58:41

殿下不必担忧。”

谭玉歆的心瞬间下沉,他和公主的关系,竟是如此吗?

可季应礼在她游学之前,明明说:“玉歆,我会等你回来。”

他搜罗了天南地北的稀罕物,甚至包括宫中贵人都眼馋的防身暗器。

难道她感受到的种种爱意,听到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谭玉歆骤然捂住胸口,眼眶潮热一片。

……

翌日早膳时,季应礼又来了。

他在谭玉歆对面坐下,随手将桌上的芸豆卷递到她跟前。

“我记得公主爱吃这个,不过如今有孕了,不能多吃。”

感受着他的关心和提醒,谭玉歆心梗得发疼。

她不愿去怀疑季应礼,可桩桩件件摆在自己眼前,她要怎么去相信他?

谭玉歆别开眼:“不用,本宫今日不想吃。”

季应礼一怔,却什么都没说,捻起桌上的虾剥了起来。

看着他手边逐渐被填满的空碗,谭玉歆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着。

她跟季应礼在一起时,做这种事的人永远是她。

只因季应礼说:“虾倒是其次,我看重的,是你为我剥虾的心意。”

剥虾的心意……

谭玉歆紧盯着季应礼,不由揣测,他现在对公主的心意,也跟自己那时一样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记得你的未婚妻爱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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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应礼骤然抬眼,神色间划过一抹凌厉。

“公主问这个做什么?公主是又想对玉歆做什么?”

他眼底的急切明明白白,如同清风拂过心尖,让谭玉歆不由失声。

门外侍卫的通报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静。

“殿下,舒贵妃递了话,要您入宫一趟。”

谭玉歆神情一紧。

据说舒贵妃与陛下鹣鲽情深,特意求了恩典抚养定安公主到出宫建府,对这个唯一的孩子更是疼宠无比。

她会不会发现自己并非定安?

谭玉歆满心忐忑的进了宫,只觉宫墙深红,处处透着骇人。

待到了昭阳殿,刚进殿门,便见上首坐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谭玉歆正要行礼,就见美妇人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向她。

“堂堂公主竟怀上了个生父不详的孩子!若不是张太医是本宫的人,陛下知晓了怎会留你!”

谭玉歆下意识跪倒在地,嘴唇嗫嚅几下,却只能叩首认错:“我……知错了。”

舒贵妃按了按太阳穴,冷声道:“给本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谭玉歆跪在那里,眼眸低垂,心底却悲哀缠绕。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却要承担定安公主荒唐行事的后果。

谭玉歆攥着衣摆,鼻尖泛酸。

谭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爹爹每次下值后,都会绕路去城东的点心铺给她买爱吃的糖糕,娘亲虽嘴上嗔怪,也只会站在旁边笑看着她:“咱们玉歆可真是个馋嘴子!”

谭玉歆深深垂着头,嘴唇翕动:“爹,娘,玉歆好想你们……”

直到天黑,谭玉歆才被允许离开昭阳殿。

瓷器的碎片划破了她的小腿,随着走动伤口再度崩裂。

鲜血顺着她的小腿不停流下,染红了昭阳殿前的石板路。

回到公主府后,看着陌生的地方,谭玉歆深吸一口气,抬腿朝季应礼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季应礼手里拿着一封信,神色冰冷。

而桌面上的信封上那行字刺的她瞳孔骤缩——

退婚书,谭玉歆亲笔!

第5章

谭玉歆重重扶住门框,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嫁给季应礼是她此生最想做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写下退婚书?

门边的动静引来季应礼的侧目,他的目光一霎似鹰,在触及到她的时候又转瞬柔和。

他将书信折好放回,皱着眉开口:“公主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谭玉歆被他搀扶着坐下,手边就是那封退婚书。

字迹与她一般无二,若不是她本人就在此,任谁都会被糊弄过去。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到发白,却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谭玉歆压下心中尖锐的刺痛:“这封退婚书,何时送来的?”

季应礼沉默一瞬,淡声开口:“午后,据她所说,退婚一事也跟她的双亲说明白了……”

说着,他话音突然停下,目光微垂:“公主受伤了?”

谭玉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裙摆上的血迹已然发黑。

不等她说话,季应礼已经一把将她抱起。

“在宫里伤的?怎么伤的?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他眼底的疼惜和焦急让谭玉歆心中发冷。

季应礼从前也这样紧张自己。

即便自己只是被书页划破手指,他也会如临大敌。

可他对这位厌恶至极的定安公主,竟也是这般模样!

一时间,谭玉歆甚至觉得眼前这一切如同一场梦。

晃神间,脚踝突然一热,季应礼已经褪去她的鞋袜。

他掌心的温度瞬间传至她全身。

谭玉歆倏然后退,又羞又怒:“松开!”

季应礼却是头也没抬:“我此次只是检查你的伤口,不做别的!”

谭玉歆仿佛被人点了定身穴,看着季应礼轻缓的手法,她心底冒出层层怀疑。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和定安公主早就有过了肌肤之亲?

这个猜测让她浑身血液仿佛被冻结。

季应礼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沉默间,季应礼突然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小厮吩咐道:“去请大夫入府。”

谭玉歆看过去,却是嘴里发苦。

她早该发现的,季应礼在公主府受到的礼遇如此不同,只有她还傻傻的相信,他真的是被掳来的!

谭玉歆心中涩然翻涌,看着季应礼行走间带起那封退婚书,轻飘飘落在地上。

他随意踩在上面,就像随手丢弃掉他们的曾经,没有半分犹豫。

他眼中只有她,大楚皇帝唯一的女儿,受尽宠爱的定安公主。

季应礼床前坐下,温和道:“你现在怀着孕,更需要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谭玉歆盯着他的脸,只觉得陌生至极。

明明是他告诉自己,他厌恶定安公主,是定安公主缠着他。

可他这副样子,哪里看得出半点厌恶?

他甚至连定安公主的孩子都一并关心……

在轻云阁时是这般,此时更甚。

谭玉歆思绪空白一瞬,脑海中浮现一个令她心跳停滞的想法。

若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定安公主腹中的孩子,有没有可能是季应礼的?

这时,季应礼突然握住她手腕,眉眼微垂,让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公主,如今我婚约已除,不再有拖累负担,我们的婚事也可提上日程了。”

第6章

谭玉歆看着眼前满脸真挚的男人,如坠冰窟。

事已至此,她如何还不能确信,季应礼,是真的变心了。

她心脏仿佛被人掏出来握在手里把玩,好似下一刻就会被捏爆。

极致的憋闷感涌上来,她猛然站起身来:“芍药,扶本宫回去。”

成为定安公主唯一的好处,便是无论她做什么,周围的人都不敢质疑。

回到院子后,谭玉歆只觉得身心俱疲,她朝芍药挥挥手:“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待门关上,谭玉歆这才松了劲,眼底逐渐浮上哀戚。

那封退婚书,虽不是出自她手,却也是实实在在送到了季应礼手中。

季应礼收到退婚书,没有半分伤怀,只有实实在在的惊喜和开心。

她与季应礼青梅竹马的情,竟全然抵不过皇家的权势。

谭玉歆靠在床头,心头冰凉。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成为定安公主后事情接踵而来,她只顾着想救季应礼出火海,却忘了自己的尸身还不知处在何处。

谭玉歆竭力压下那股闷疼,沉下心来努力思索着当时的情形。

可除了雨夜、匕首、定安公主,她竟想不起丝毫其余的回忆!

谭玉歆用力捶着头,只觉得头疼欲裂。

门外的芍药听到动静,不由往里看了一眼,顿时惊的魂飞魄散。

她冲进来按住谭玉歆的手,急道:“殿下又头疼了?奴婢送您去佛堂抄经静心!”

佛堂?

谭玉歆不由抬头,却让芍药会错了意,领着她就出了院子。

佛堂地处西苑,安静不受打扰。

谭玉歆走进去,看着满脸悲悯的佛像,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若不是她被定安公主亲手所杀,只怕也会跟外面那些百姓一样,以为这位公主是个诚心礼佛的慈悲人。

谭玉歆朝着佛像缓缓跪下:“信女谭玉歆,愿佛祖保佑,真相终有大白的那一日。”

她虔诚叩首,却在额头贴地的那一刻听见身后有异响。

她惊的转头,却正好看见墙面一侧移动,露出一个内室来!

谭玉歆看着放着几坛酒的桌子,和松软至极的软榻,一时哑口无言。

传闻定安公主在佛祖诞辰日,会在佛堂祷念佛经一天一夜,滴米不进。

却原来祷念是假,在佛祖面前饮酒作乐才是真!

谭玉歆气的攥了手,转身就出了佛堂。

她独自出了府,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看着过往行人,她有些茫然无措。

谭家是绝对不能回去的,可皇家……谭玉歆想到舒贵妃,不由打了个冷颤。

最后,她走进了一家酒肆。

在偏僻角落坐下,她望着桌上的烈酒,神思微微恍惚。

季应礼曾跟她说:“玉歆,酒能解千愁,哪天你难受了就来此,不要憋在心里,我想你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谭玉歆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灼烧感一路向下,呛的她咳嗽不止,很快就冒出眼泪来。

几杯酒下肚,她意识就模糊起来。

她半趴在桌上,心底酸胀难忍:“季应礼,你说要跟我去江南定居的,你这个骗子……”

“娘,游学之前您专门学做的糖糕,女儿还一块都没吃……爹爹,院里榆树底下那坛女儿红,女儿喝不到了……”

低喃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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