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苏预是什么小说-(沈绣苏预全文阅读)最新章节列表

qingyu 2024-04-22 17:32:52 1

  “晓得江南人说的‘白捕’,北方人所讲之‘番子手’是何种人么?”

  江南人说之“阴捕”即北方叫番子手,在其官有名者谓之官捕,帮手谓之白捕。(《警世通言》)

  沈绣把那牌子翻过来瞧了一眼,只瞧到底下细密的鱼龙花纹,与锦衣卫三个字,心中一震。

  “张贡生背后的人,大抵也在南京。此番你去了,便是引蛇出洞。我派人在暗中瞧,凡有异动,你便寻机会抽身。那日你见过的锦衣卫总旗,便会出来护你。”

  沈绣握住那牌子,鼻尖只问得甘松清冽香。

  “你已猜到,我会自己去寻仇。”

  苏预冷笑。

  “你是什么性子,若是能坐于家中等天上掉公道,那日便不会掀轿子出来。” 后半句又放低,说得像自言自语:“又或,你本就不相信当今世道,能给你公道。”

  沈绣掂了掂那牌子,把东西揣进袖笼里,冷不防回头,脸碰脸的距离,倒是苏预先退后,心虚似地别开眼神。

  “我没想到,大人愿帮我,那我也不瞒着你。此次我去寻他,是知晓秦淮一带常用的药草秘方,定是张贡生所常用。若是用得好,可揪出幕后之人,我亦可帮阿惜了结这桩冤债。”

  苏预抬眉,沈绣也点头。

  “对,是‘断肠草’。”

拾肆·醉离亭

  “劳烦大人,此处停下罢。”

  沈绣掀开车帘,也没待别人挽她,就自己轻巧跳下来,举目四顾,先看见的是南京教坊司那十四座香云缭绕的楼阁。楼阁临水,六朝胭脂滔滔流过,横跨一座武宁桥,对面便是南京贡院——大名鼎鼎的南闱,本朝的半壁江山、无双国士,即是从那粉墙黛瓦夫子庙里拜过香,一头扎进功名利禄中去。

  她站在河边朝对岸张了张,就再没看那些庄严宁肃的牌匾,回身往名声更暧昧的处所走去。

  与车夫一同坐在车辕上的人没吱声,斗笠压低盖住脸,袍角掖起来,只腰间一把旧倭刀,鱼皮刀鞘,形制特异。瞧见她七拐八拐进了烟花巷子深处,才甩了个银角子给车夫,让他在路边候着,便慢悠悠下车,在河边找了个隐蔽的摊子,叫了一客鹅油软香糕就着六安毛尖茶,眼前远远地睨着巷里的动静。

  半个时辰前,兀良哈被苏预叫到春熙堂时,还对这趟差事颇有微词。可他向来爱看热闹,听苏预说完,就知道这是个天大的热闹,当即表示非看不可,于是便成了当下的局面。

  “一个敢放,一个敢来。这两人,可真有意思。” 兀良哈自言自语,待沈绣的身影消失在三曲北院尽头,仍觉得不可思议。那还是清晨从外头回来、把那张贡生放走之后。

  “若她真要去寻张贡生的麻烦,你在外头候着即可,莫要扰她行动。” 苏预当时如此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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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行?且不说嫂夫人怎会去那腌臜地方……就算真要去,万一嫂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不行不行。” 兀良哈焦躁。

  “我信她会去。” 青袍的人言简意赅,眼睛只瞧着袖子上的血迹:“你可有干净袍服?我换一套。这件沾了血。”

  “没有。” 兀良哈气不过,上下打量苏预:“我看大人这身好得很,方才捏得那人喉咙咳血时怎不想到脏了冠服?”

  对面不说话了,整整衣袖就要走,又被兀良哈叫住,垂头丧气:“我去去去,去就是了。只有一个话要问大人。”

  苏预低头瞧他,深目端凝。

  “大人你……还忘不了当年的事吧。” 兀良哈别过脸,眉毛耷拉下去,全然没有刚刚审问张贡生时的凶煞:“台山的冤案,阮监手下同我们手下,死了几百个弟兄。”

  青袍的人不动,良久,点头。

  “大人那时说,纵使赔了这条命,也要讨个公道。转眼六年,阮监升上去,大人倒是出了京。是与阮监起了争执吧。” 兀良哈叹口气:“如今我看大人过得安稳,其实……心里也高兴。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若是哪天大人真放下了,这仇咱不报也罢。”

  他说得口干舌燥,不安地瞧了苏预一眼:“毕竟,这几年,多亏了大人苦心经营春熙堂,冤死弟兄们的家眷才能年年收得抚恤银。大人您也算仁、仁至义尽了。”

  “兀良哈。” 苏预忽地打断他。

  “是!”

  “无需多言。当年的事,我从未忘记。这条命,是当年台山弟兄们挣出来的,我欠他们一个交代。”

  “可大人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 他踌躇。

  男人转过脸,晨光从粮仓外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没我,也能过得好。”

  没头没脑这么一句后,苏预走出粮仓,把兀良哈留在身后。

  粮仓里的人琢磨半天才骑马追出去,待追上苏预,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大人你呢?”

  苏预瞧他一眼:“什么我呢。”

  他嘿嘿笑,拍心口:“我们草原上的神,长生天腾格里,在这儿。有琢磨不明白的事,就问它。大人,我看你如今实乃进退两难、口是心非。”

  对面的人沉默,寂静中两匹马并辔而行,待天边鱼肚白浮现,河边桨声阵阵,船家收了灯,苏预才轻声开口。

  “一时迷障,往后不会了。”

  ***

  六安毛尖茶喝完整壶,兀良哈托腮长叹。

  “可怜。妹妹遇上中山狼,姐姐也嫁了个薄情负心人呐。”

  然而他这句叹还没结束,深巷里就说笑着走出几个身影。打头的有丫鬟提灯、打伞,戗金檀木漆盒抱在手里,服侍着穿桃红绣银花的裙袄的姑娘,鬓角斜插一支七宝莲花簪子。略后边的是沈绣,她今天穿的是宝蓝,眉梢眼角带笑,却总像有水气氤氲。这图景在深巷里缓缓浮现,比古画上的仕女图更有画意。

  兀良哈看得入神,接着乍然惊醒,将斗笠压低,等几人有说有笑,走近石板路边等待的马车,却在路边站定。tຊ

  “姑娘莫见怪,院子里不好说话,故约姑娘出门散心。” 红裙女子转身拿过丫鬟手里的戗金漆盒。

  “也实在是没了主意……若不是你今日造访,告知我此事,还不知要瞒上多久。” 她打开盒子,沈绣瞧了一眼,丫鬟就把盒子盖上了。兀良哈看不真切,只能远远观察沈绣的神情。

  “秦淮十四楼,八曲三十六院,得病死了的女子,与对岸科场落榜的举子一样多。” 红裙踱步,走近水边。“姑娘今日给我这‘断肠草’的方子,便是救了我的命。往后只要有我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沈绣早就瞧见了兀良哈,此时仍不动声色,也走到河岸边。

  “这‘断肠草’,听着吓人,实则乃有益之‘夏枯草’。配以其他药材,可治妇人血崩、小产出血与其他杂症,本应为后院女子们常备,却常因缺医少药、耽误诊治,伤及性命。我晓得这些,是因从前在姑苏开医馆,接诊过许多平江府教坊司的乐工。”

  (仅供参考,请勿实践)摘自《本草纲目·夏枯草》:血崩。用夏枯草研为末,每服一小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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