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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给恩恩换新妈妈，我的妈妈就会被坏人带走，恩恩也会跟着一起走。”

“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我的叫嚷，没换来爸爸的紧张。

他在电话里吼斥我：“反了天了！小小年轻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也是那一天起。

爸爸将我从幼儿园接回家，再便在不让我去上学了。

他安排了保镖守在别墅外，不让我和妈妈出门。

外面的世界很大，可我能看到的只有别墅上空的一片天。

思绪回笼，我看着床上的妈妈，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妈妈没有被坏人带走，但是她生病了。

想起爸爸说的话，让妈妈把我收拾干净，就放我们出去。

我连忙打开衣柜，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挑选了一条漂亮的裙子。

这一次，我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带妈妈一起离开。

第6章

以前都是妈妈给我换衣服。

可是她生病了，我只能自己翻箱倒柜，把去年生日时妈妈送我的小裙子拿出来。

我折腾了好一会，直接急哭了。

小裙子上有很多绑带，我小胳膊小腿根本穿不好……

哭累了，我就拿着坏了的项链躺在妈妈身边。

项链凉凉的，妈妈也凉凉的，我感觉自己好冷。

我将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暖和后才伸手抱住妈妈。

她终于暖了一些。

但没过一会，她又冷了起来。

我觉得我的脑子可能被冻得不太清醒，妈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皮肤不知为什么有些发青，原本粉粉的嘴唇也变得发绀。

我踩上小凳子，把妈妈的化妆品拿出来，有模有样地学着妈妈以往的动作给她化妆。

妈妈最怕变丑，怕那样爸爸就不会喜欢她了。

唉，只是没等她变老，爸爸就好像已经不喜欢她了。

“没关系，恩恩会永远喜欢妈妈的。”

我一点点往妈妈脸上涂着化妆品，看着她的气色越来越好，才终于放心。

我依偎在妈妈身侧，甜甜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

妈妈的脸上恢复了红润，爸爸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

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总是很忙，经常好几天都不来看我们，有时半个月才来一次。

妈妈的手机里莫名会收到一些短信。

是爸爸和蒋蔓抱在一起的照片。

妈妈攥着手机，泪珠溢出她的眼眶。

我听见她低喃：“为什么你宁可和她旧情复燃，也不肯听我解释……”

妈妈难过，我也难过。

爸爸有次回来的时候，我偷偷去问他，什么叫旧情复燃。

为什么他和那个叫蒋蔓的女人旧情复燃，会让妈妈那么难过？

爸爸没有解释，而是面色阴沉地将我拽到妈妈身边，厉声呵斥：“徐惜文，你天天在孩子耳边说些什么？就这么欲求不满吗！”

说完，他便将妈妈扯回房间，嘭地将门关上。

房间里传来妈妈痛苦的叫喊，还有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声。

我想冲进去救妈妈，但房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我使劲推也推不开。

梦醒。

枕头上湿哒哒的，不知是妈妈在哭，还是我的眼泪。

我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整个人晕乎乎的有些头重脚轻。

妈妈还在床上熟睡，我的鼻子又酸又涩：“妈妈，恩恩要怎么做，你才会醒过来？”

回应我的，只有风吹窗帘的呜呜声。

宛如女人的哭咽。

我出不去，没有办法给妈妈找医生。

只能把家里的药全都喂给了妈妈。

看了空荡荡的药瓶，我有些无措。

没药了。

生病的人是不能断药的。

爸爸以前生病时，停了药，结果病得越来越重，还住进了医院。

那时妈妈在病房守着他，每天以泪洗面。

但现在我不能哭，因为妈妈需要我照顾。

我望向屋外的苹果树，想起上一次即将触碰到的树枝。

我重新来到二楼阳台，想通过这棵树，逃出别墅，去给妈妈找医生。

我换了一把高凳子，颤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细长的树枝近在咫尺，我抬起小手扯住枝丫，想像小猴子一样荡过去。

就在我鼓起勇气准备行动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眼帘。

是爸爸！

我一喜，想要朝他招手。

可随后，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爸爸和蒋蔓，带着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在一起。

小男孩伸手要抱抱，爸爸很开心地将他抱在怀里举高高。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爸爸突然往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可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知怎么，我心一慌，生怕被他看见。

脚下突然一空。

我下意识的想扶住阳台的围栏，可整个人直直往前坠——

第7章

噗通！

我摔到了树枝上，一阵跌宕晃动，再嘭地一声砸落到了地上的草坪里。

“咔嚓”

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右腿传来刺骨的疼意。

后脑勺也有一阵闷疼，让我睁不开眼。

好痛，痛得我眼泪直流。

我想爬起来，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眼皮好重，身上好痛。

“妈妈……”我低声喊着。

想要妈妈来救我。

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爸爸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在公园里。

我一蹦一跳，一不留神噗通摔倒在地。

爸爸将我抱在怀里，语气担忧：“恩恩，疼不疼？”

我膝盖火辣辣得疼，疼得大声哭了起来。

“疼，恩恩好疼……”

我不光腿疼，肚子还好饿，浑身上下都难受。

妈妈撩起我的裤腿，轻轻吹了口气。

“恩恩乖，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爸爸温柔地将我抱了起来。

我靠在爸爸胸前，听着他健硕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

滴答、滴答……

雨水飘落到我脸上，让我从昏沉中转醒。

我缓缓睁开眼，整个人晕乎乎的。

迟了好几拍，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了院子里的草坪里。

我不是在二楼的阳台吗？怎么摔下来了？

不知下了多久的雨，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心里空落落的。

我不想从梦里醒来，梦里爸爸对我很好，妈妈也没有生病。

我希望她永远都不会生病。

我哆嗦坐起身，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了许久也没咳出肺部的凉意，喉咙针扎般得疼。

我随手擦了擦脸，才发现手上有一抹红。

我呆住，是我刚刚咳出来的吗？

可是家里没有药了，我全都喂给了妈妈。

想起妈妈，我连忙支撑着站起来。

右腿传来了锥心刺骨的痛，让我再次摔倒在地。

好痛！

眼泪瞬间溢满了我的眼眶。

我好害怕，感觉整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妈妈……”我嘶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喊她。

妈妈没来。

她还病着，又怎么能来扶我呢。

我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第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哭。

小小的手臂上到处是被树枝刮出来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我看到地上有一截断掉的树枝，捡起来做拐杖，忍着剧痛踉跄站起来。

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右腿好像是歪曲的，脚尖歪到了后脚跟。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懂。

可能是刚才从阳台摔下来，又撞断了树枝导致我的腿变了形。

看起来好吓人。

我撑着树枝做拐杖，一瘸一拐的回了屋子。

房间里，我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妈妈，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滚落。

“妈妈，恩恩刚刚想爬树出去给你找医生，从阳台摔了下去。”

“我摔得好疼好疼，都走不了路了，你快起来抱抱恩恩……”

我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妈妈还是没理我。

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嘀嗒——”

安静的房间除了我的哭声，突然传来了滴水声。

我看向窗户，又低头一看，原来是我湿哒哒的裙摆在滴着水。

浅色的公主裙已经被水浸成深色，还有脏兮兮的泥渍淌成一团。

地上也留着一长串的水痕，是我走进来的脏印。

妈妈说过，人不能穿湿的衣服，特别是我现在还在咳嗽。

我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又笨手笨脚的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想给自己换上。

忍着痛意，我艰难穿好衣服后，发现歪曲肿胀的腿，让我没有办法穿上裤子。

我拿着裤子回头，委屈看向床边：“妈妈，恩恩穿不好衣服。”

第8章

妈妈还是像没听见我讲话一样，依旧闭眼睡着。

我的眼泪一直往下流，到了嘴边湿咸湿咸的。

妈妈肯定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一直不理我。

一阵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喷嚏，止住了哭声。

转头一看，才发现房间的窗户还开着。

我有些懊恼，妈妈本来就病得脸色苍白，等下风一吹，病更加严重了怎么办？

我一定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自己。

我胡乱地套上裤子，再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去关上窗户，再关上了房门。

一时间，房间里没了呜呜刮的冷风。

我转过身，想躺回妈妈身边。

但肚子一阵咕咕叫，实在太饿了。

我再一次在床底寻找起来。

就算是我最讨厌的馒头也可以，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床底下，没有馒头了。

我趴在地上找啊找，在床角靠墙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截被烧过的蜡烛。

我记得，这是妈妈以前在床头柜点的香薰蜡烛。

以前爸爸不回家，妈妈说她半夜总是睡不着。

点燃香薰蜡烛，房间里香喷喷的，可以安神助眠。

我将蜡烛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好香，好甜！

有橙子的味道，还有鲜花饼的味道！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妈妈没有说过蜡烛不能吃。

这个蜡烛又香又甜，一定好好吃！

我舔了舔嘴巴，拿起蜡烛像咬苹果一样咬了一口。

没有奇怪的味道，嚼起来软绵绵的。

就像是在吃鲜花饼！

蜡烛比馒头要好吃太多了。9

希望妈妈醒来后，发现我生病了，不要再给我吃馒头。

想到这里，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