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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听不懂，歪着头问我，满脸天真：“什么是缘分？”

“缘分……就是，只要你们心中想着彼此，不管你们在多远的地方，有一天，你们也一定会见面。”

年年似懂非懂点头，下一秒语出惊人：“就像我们和爸爸那样吗？”

“年年，妈妈，还有爸爸，我们三个人都很有缘分。”

第41章

年年一番话，说的我心头动容不已。

小孩子哪里会撒谎，以前的句句不需要，到现在句句缘分、幸福。

我才终于意识到，年年，是需要爸爸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需要爸爸。

年年对换幼儿园这件事接受得很快，知道自己之后要放很长时间的假，还开始想象自己要去哪里玩。

他一心想着我们一家三口，我也不忍心泼他冷水。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年年下楼和司北凌汇合。

刚上车，年年突然说：“妈妈，水杯没拿。”

我一愣，发现确实双手空空。

“算了吧？”司北凌懒得我再跑一趟，说道。

年年却不高兴：“不行，我就想要那个。”

“下次你再不记得拿你自己要的东西，我就不帮你了。”

我说完，下车返回楼上拿水杯。

下楼时，我刚走出大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朝我跑过来。

我满是提防地盯着她，警惕满满。

她嘴里一直喊着：“你认识我的！你认识我的！”

“我是谭玮宁！”

倒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我看见她这么疯癫的状态，才有了点联想。

“你是小宝的妈妈？”

“对！我是！”

她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却退开一步，避开她和我的接触。

我看着她，拧紧眉心：“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住这里？你查我？”

“我只是想来找你，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她边说边哭，我觉得自己像是被鬼缠上。

“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帮你。”

我朝外走，她也一直跟着我。

“你为什么不帮我，她也破坏了你的婚姻不是吗？你就这样原谅她了？”

我脚步停顿，有些恼火：“我原不原谅没有义务告诉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你……”她没想到我的态度这么坚定，一瞬哑然。

我继续朝司北凌车停的位置走，谭玮宁却还是阴魂不散。

司北凌突然出现，叫我名字声音打断了谭玮宁。

她回头，看到司北凌，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大叫。

“你不是说你们离婚了吗？为什么你还和他在一起？”

我紧蹙着眉，不想和她说话，转头就走。

司北凌挡住她想继续跟上来的步伐，我还没上车，还听见谭玮宁在后面大喊大叫。

“你以为他是真的回归家庭了？没有林媛可，他迟早还出轨其他人！”

“你等着！你这样见死不救，你也不会幸福的！”

司北凌厉声警告她：“你说话放尊重点！”

谭玮宁已经不管不顾，哪里会怕司北凌的警告。

“尊重？你也配？林媛可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她骂完，火速离去，司北凌再回来时，表情也并不是那么无所谓。

我没把谭玮宁的发疯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很悲哀。

被背叛的人是她，受害者是她，最后她却成了那个疯子。

司北凌表情凝重，谭玮宁对他的攻击像是奏了效。

我正要催他，他却突然扭头看向我。

“是不是她这样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是遭到婚姻的背叛，谭玮宁把自己活成这样，我却选择委曲求全。

在看到发疯的谭玮宁之前，司北凌或许也没有想过，前世的我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那就是撕碎所有人的体面。

我吞下所有的苦果，独自和年年承受着一切。

我有千万句想说的话，但此时此刻，我知道不该说。

很快，我别开脸：“走吧，年年很期待去水族馆玩。”

司北凌听出我是不想当着年年的面说这些，也不再固执，发动车子，前往水族馆。

第42章

到了水族馆，年年兴奋不已。

司北凌被谭玮宁扰乱了心情，总是心不在焉。

我顾及不上他，陪着年年到处玩。

到企鹅馆的时候，年年问我：“妈妈，我可以进去喂企鹅吗？”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妈妈也不知道，你去问那个姐姐，如果姐姐说可以，你就让她带你进去。”

我以为年年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说算了，然而他一听完，就拉着我直直往工作人员的方向走去。

我拒绝不了，回头看了眼司北凌。

好在他虽然心不在焉，但知道一直跟着我们，也不算走散了。

年年走到工作人员跟前，和热情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呼，指着企鹅问：“姐姐，我可以进去喂企鹅吗？”

工作人员笑容灿烂，“当然可以，你不害怕的话，我就给你穿上小棉袄，你进去自己喂。”

年年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好呀好呀。”

工作人员很快给他套上防寒的棉袄，打开一个小门，把年年牵了进去。

隔着玻璃，我看见年年难掩激动的样子，也觉得开心不已。

企鹅在他身旁走来走去，他不害怕，甚至伸出小手去摸他们。

就连工作人员递到他手里的鱼，他也能好好抓住，丝毫不害怕。

年年抓着鱼，朝我看了眼。

我还笑着说他：“你喂企鹅。”

下一秒，满脸笑容的年年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做起了深呼吸。

我还纳着闷，就见他一下跳入池水中。

扑通一声，我和工作人员都愣住。

好在工作人员反应迅速，一把将年年捞了起来。

年年浑身透湿，一脸茫然站在岸边，衣服上的水不断流下。

我看着这样的情形，哭笑不得。

工作人员把年年抱出来，我牵着湿漉漉的年年去到洗手间，找工作人员借了个吹风机，给年年吹头发。

我忍不住问他：“你刚刚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跳下去？”

年年充满纯真的声音，稚嫩得不像话：“跳下去我就会变成企鹅，他们就会吃我带来的鱼啦。”

我噗嗤一笑，被他天真的想法逗得合不拢嘴。

年年乖巧站着，任由我给他吹着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妈妈，刚刚我在水里面，感觉好像看到爸爸了。”

我呼吸一滞，都忘了还在给年年吹头发，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年年头发被吹得发烫，推开了吹风机。

我回过神来，赶忙放下吹风机，检查他的头。

“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年年拉住紧张的我，平稳的声音让我安定：“妈妈，我没事，你怎么啦？”

“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太奇怪了吗？”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极其认真的表情。

一时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池子里明明只有企鹅，可是我掉下去的时候，看到了爸爸，水面上还漂着花灯。”

“我好像也看到了妈妈，但妈妈的样子和现在不太一样。”

年年说着让自己感到奇怪的画面，我已经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爸爸好像是去救人的，救谁呢？年年在水里，爸爸为什么不救我？”

“砰——”

年年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司北凌站在门口，刚刚买回来的干净衣物掉落一地。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呆滞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睛却越来越红。

我也还没缓过神，司北凌呆呆往前走了两步。

嘴唇颤抖：“年年……你刚刚说什么？”

年年表情认真，一脸正色，看向他：“爸爸为什么不救我？”

第43章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都像凝结冰冻。

整个空间都死寂下来。

重生以来，关于前世的记忆，每一个瞬间我都想象过再次发生情形。

清楚的知道，就算相同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也伤害不了我什么。

唯独这件事。

我不敢再设想。

我接受不了再一次，年年在我面前消逝。

可当这些话从年年嘴里说出来。

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年年嘴里说出来。

却让我觉得比前世更痛了。

我努力调整呼吸，压制自己想哭的冲动，让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年年，扯开话题。

“你吓到爸爸了，赶紧换上干净衣服，别感冒了。”

司北凌还没有任何反应，我走过去，将新衣服捡起来，回到年年身边给年年换上。

给年年换好衣服，我和司北凌也没有了玩的兴致。

年年也在这时说想回家，我没说什么，拉着他往外走。

司北凌一直走在我的身侧，连靠近年年的勇气都没有。

年年对他的质问，禁锢住了他的灵魂。

带着前世记忆的他，面对前世的一切，就像一个玻璃容器。

到了车前，我朝司北凌伸手：“钥匙给我吧，我来开车。”

他迟疑两秒，见我一再坚持，也没拖沓。

我驱车回家，司北凌和年年一齐坐在后座。

后视镜里，司北凌的表情凝重，眉眼间溢出的情绪复杂。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