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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06-17 19:04:20

  自那日后,她的腿一遇到阴雨天就生疼,丝毫受不得冻。

  那些日子的雪好像一直绵绵不绝的下,那么冰凉,冻坏了她的腿,冻硬了司凛彧的心。冻得世人都厌恶透了这个落井下石的阮幼言。

  阮幼言迷离的想,她的一生就是一场冬日,初始看是晴日,阳光尚好,天气晴明;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子阴云密布。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落下来,盖住万物,盖住希冀。

  最后大雪沉沉,遮盖了她的一生……

  可她却恨不起司凛彧一样恨不起这大雪,她还是爱雪爱的像爱那个恨极了她的司凛彧一般。

  因为司凛彧说过,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她此生跟司凛彧拜过洞房,也曾漫步雪中,是不是也算此生足矣?

  阮幼言醉眼惺忪地看着远处疾步走来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酒坛。“咣当”一声,坛子落到地上,碎成片片瓷片。坛子中剩下的半坛子酒撒在雪地里,融开了地上的雪,露出下面黑色的泥土,氤氲成一朵墨色的阮。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有人急切的抱起她,在她耳边唤着。那好像是个很温暖的怀抱,带着檀香的气息。而后她带着希冀勉强睁开眼,却发现是秦晨。

  “阮幼言,给本世子醒过来!本世子不许你睡着!”秦晨急切地摇晃着怀中的人儿,声音略显慌乱,“若是你今日出了什么事,我就让司凛彧给你陪葬!”

  “南离,我想......我想看雪落桃夭,想必别有一番风味。”阮幼言艰难一笑,在秦晨怀中低声呢喃了一句,就转头闭上了双眼,任由秦晨如何叫喊,也不肯再睁眼。

  阮幼言这一睡过去,便直接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分才醒来。秦晨原定的今日出行的计划,自然也不得不推迟了。

  阮幼言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盯着窗外干枯的枝条。

  她还真是命大,毒药被调了包,没能送她去见娘亲。本想着大醉一场,依着如今这身子骨,说不定便能与娘亲团聚了,不想她竟还是醒了过来。

  她定定的望着窗外,外头干枯的一支海棠枝条的光影透在纸窗上,更像是从坟墓里伸出的枯骨,那样无趣。

  秦晨见她失了神一般望着窗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由地想起昨日她雪中醉酒,她醉后低低的笑。

  “南离,我想看雪中桃夭,想必应当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那只不过是阮幼言的酒后胡话,她自己都记不真切。秦晨却在这个雪夜,为坐在桌前,盯着窗外发呆的阮幼言,披上了一件大氅。

  他问:“幼言,你可愿意相信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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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幼言茫然的没有聚焦的眼睛微微一动,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秦晨伸手,细细系好她大氅的袋子,掏出一段红绫来。

  “闭上眼睛。”说完,他便举起了手中的红绫来。

  阮幼言顺从的闭上眼睛,感觉到秦晨用红绫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向外走去。

  阮幼言没有躲避闪开,她的双手冰凉。秦晨一边带着她往前行,一遍絮絮叨叨的讲着过去的事情。

  “......然后本世子就迷路了,本世子继续往阮园深处走,许久都没有见人,急的要哭。”

  南离世子笑笑,“突然有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身嫩粉宫装,垂髫发髻上有娇艳的宫阮。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姑娘,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哭声,我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痴痴地问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阮幼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得一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秦晨,可是眼前一片黑,她想拽下眼前的红绫,去证明什么。可是秦晨却抬手按住她的手腕,轻轻拦了她的动作,柔声道:“别急,快到了,到时候再解开也不迟。”

第23章 阮幼言,你骗我

  秦晨继续说道:“......她明明跟我年纪相仿,却聪慧的很。她很轻易的就带着我走出了那个大得吓人的阮园,然后站在路口,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像个小大人,她说......”

  “......快长大吧,小笨蛋,长大就不会迷路了。”

  阮幼言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感觉到牵着她的人停下了脚步,她也顿住脚步,抬眸看向前方。下一刻,她眼前的红绫一下子被人拉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微弱的莹莹烛火。

  “可是她骗我,幼言。”

  “我长大了,可是我依旧在追逐她的路上迷路了,迷路的彻底又荒唐。你说,我该拿这个骗我的姑娘,怎么办才好呢?”

  耳边依旧是秦晨低哑又沉痛的声音,阮幼言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被灯笼里的烛火照得如同镀了一层光晕的秦晨。

  秦晨方才说的那些,是早就被她忘记的往事。她神色复杂地盯着秦晨的双眸,希望他能笑着告诉她,方才那些话只是他同她开了个不高明的玩笑。

  可是在一片零落烛火的照映下,两行清晰的泪痕挂在秦晨的眼角,他唇角勾起,只是那笑却无端让人觉得悲戚。

  一直以来,阮幼言都觉得秦晨对她的感情来得毫无缘由,他们甚至没怎么见过面,可秦晨对她的执念却是格外的深。

  方才他说了那些,她才明白秦晨为何会一次次帮她,又一次次纵容她。

  阮幼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便传来一阵轻微的丝竹声。

  那声音从细微不可闻逐渐变得大声起来,在雪地里更显清亮。

  “幼言,你回头。”秦晨倏然拉起她的手,携着她转过身去。

  阮幼言才一回头,便瞧见她与秦晨先前来时的那条路,一盏一盏亮起灯笼,绵延到看不到的尽头,几乎和天边星河连缀。

  盏盏烛火照亮了他们的周围,阮幼言一看,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这里,竟然是一片桃阮。

  本是冬天,桃枝都干枯。可是眼前这一片桃阮却桃夭繁繁,绿叶绯阮,雪落枝头,别有意趣。

  她呆住。

  许久之后,她提起裙摆跑向最近的一棵树,踮起脚尖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些并不是真阮,而是将丝绸缝制成桃阮翠叶的模样,再精心挂在树上。每一朵阮下,还系着红色的长丝带,金线绣着好听的吉祥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阮幼言摩挲着丝带上的诗句,回想起当时蜷缩在相府阴暗的角落,被阮雨烟侮辱毒打之时,她一直在想,在等心中那人回来娶她,带她走。

  后来等到他回来,却是恨她入骨。

  见阮幼言微微失神的模样,秦晨便知她定然是又想到了司凛彧。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不由地伸出双手,抬到与阮幼言的腰齐平的高度,看着似乎是想去抱她。

  只是他的手往前移动了一下,又迅速紧握成拳,收回来垂在了身子两侧。

  他还是不敢冒犯她,生怕惹了她的厌弃。可他也不愿让她一直想着司凛彧——

  “幼言,有一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秦晨收敛了刚刚失态的神色,看着她纯净瞳孔里倒映的灯光。

  “昨日,武陵王弹劾了阮相。阮府满门获罪,一并发落到了极北苦寒之地,为奴。”

  秦晨本以为阮幼言会失态,但是她没有。这个消息对于阮幼言来说,还没有方才秦晨的故事更让她动容。

  “他们要如何,都随他们吧。幼言是已死之人,何苦去管那些与我无关紧要的事情,徒惹烦恼。”阮幼言神色如常,她微微一笑,“谢谢你的一番良苦用心,这雪落桃夭,果真是美极了。”

  秦晨绕到她面前,也跟着笑了,“你喜欢便好,答应你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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