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骆聿淮精彩章节试读-纪筱骆聿淮虐心小说免费阅读

tingfeng 2024-06-23 17:43:06

骆聿淮忽然扔了毛巾,望着木板的影子,“您究竟要我怎样?”

  周夫人怔住。

  “我半条命给了周家,给了李家。和关靓,和华菁菁,我试过了,也订过婚了。”他又望着周夫人,眼神空洞麻木,一片废墟,“您还是不放过我剩下的半条命。我出生至今,一切服从家族,有一丁点是服从我自己吗?”

  骆聿淮仰起脸,外面的天,是化不开的乌墨。

  他胡茬沧桑,眼含倦色,压抑地笑了一声。

  “哪天,我一不留神,遭了暗算,残了,毁容了,祝卿安不嫁我,哪家的小姐都不嫁我,您就不活了吗?”

  周夫人拜佛,多多少少是迷信,这话不吉利,太晦气,她身躯一震,“聿淮!”

  “您的日子该怎么过,继续过。”骆聿淮缓缓站直,“您当作我已经残了,省一省力气,行不行?”

  他卑微,恳切,像一支利箭,横插在周夫人心头。

  久久死寂。

  “您不把禧儿带回来,也没我这个儿子了。没有儿子,又娶什么儿媳呢?”

  骆聿淮跨过门槛,步履迟钝,挪向东厢房。

  夜色,月色,包裹了他。

  如同这半生,家族,尊荣,权势,供养了他,也裹挟了他。

  ......

  叶柏南坐在湖畔的游船上,一壶青梅酒,一个唱曲的女人,他阖目,轻轻打节拍,气定神闲。

  “酒不错,你尝一杯。”

  “李韵晟被拘留,是骆聿淮报了警。”财务总监心烦意乱,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分明栽赃给骆聿淮的兴奋丸,又扣在李韵晟头上了!”

  叶柏南一边喝酒,一边安抚,“原本的计划,先铲除骆聿淮,再铲除李韵晟,颠倒顺序而已,不影响结果,你慌什么?”

  “明面上,我和崔董、贺董是李韵晟的人!现在李韵晟陷害他,他安然无恙了,会饶了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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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务总监大彻大悟了,搅入周、叶的斗争,他们全部是棋子,是炮灰,捞不到好处。

  “你真以为区区一颗药丸能扳倒骆聿淮?”叶柏南倚着船板,“周淮康的招牌如今仍有分量,你太愚蠢了。”

  “那您...”

  “废掉李韵晟,引发李家内讧,很不简单了。”叶柏南噙了笑,注视着女人拨弄琴弦,“一个雄厚复杂的集团,忌讳流言蜚语,骆聿淮肯定对外封锁,你去大肆宣扬,舅甥互相残杀。”

  财务总监咬了咬牙,“我宣扬...骆聿淮不折腾死我?”

  “他内忧外患,没工夫折腾你,你出一份力,多记一份功劳。”叶柏南重新阖上眼皮,“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只不过,一个没用处的下属,又了解上司的秘密,下场是什么?”

  “我干...”财务总监冷汗直流,小心翼翼退出船舱。

  叶柏南的秘书这时走上船,“李家老宅天翻地覆,禧儿小姐离开了,行踪不明。”

第220章聿淮吐血了!

  “李韵宁毕竟是生母,骆聿淮打不得,骂不得。老夫人打她骂她,罚她跪祠堂,她改了吗?”喝腻了青梅酒,叶柏南换了一壶竹叶酒,“骆聿淮只能对自己下手,李韵宁在乎什么,他毁掉什么,逼她服软、认输。”

  秘书点头,“愚蠢的人,争一时的输赢;智慧的人,沉得住气,争长久。”

  叶柏南示意唱曲儿的女人斟酒,“为了纪筱,他不认亲生父母,还是地下恋一辈子?没名分,纪筱不肯;和周家决裂,她同样不肯,八年的养育恩情,她愧疚。”

  他一手饮酒,一手饶有兴味拨弄琵琶,“骆聿淮了解纪筱的心思,李韵宁必须心甘情愿接纳她当儿媳。否则,永远是死局。”

  “您打算....”

  叶柏南摇晃着酒水,“李韵宁拗不过骆聿淮,她会屈服的。”

  “那关键在于禧儿小姐了。”船舱太亮,秘书放下竹帘子,遮光,“咱们想个办法,即使李韵宁同意了,也让禧儿小姐误会骆聿淮,继续躲他。”

  “纪筱在哪。”

  秘书汇报,“保镖这两天蹲守在李家胡同,原本是跟踪李韵华的,凑巧李韵宁的司机送禧儿小姐去机场,保镖见机行事,乘坐了同一架航班,无论她去哪一座城市,您第一时间知晓。”

  叶柏南心情甚好,问女人,“会唱《秦淮景》吗?”

  女人答:“会。”

  “唱一段。”

  唱了几句,叶柏南皱眉,不满意,“罢了,你下船吧。”

  女人离开后,他伫立在甲板上,凝视湖畔的灯火霓虹。

  “这个女人和纪筱,谁唱得好?”

  秘书是纯北方人,听不懂吴侬软语的曲子,但懂得叶柏南的弦外之音,“禧儿小姐唱得好。”

  叶柏南笑了一声,“拍马屁。”

  秘书搔头,憨笑。

  “纪筱的琴技、唱功,比这个女人差得多。”游船飘飘荡荡,湖面的灯影也一明一暗,“就像这世上,比纪筱聪明美丽的女人,数不清。可聪明又如何,斗得赢我吗?斗得垮周家和李家吗?所以,在我眼中,聪明不是稀有资源,是多余的。”

  叶柏南转过身,“我缺少的,是仁慈,忠贞,洁白无瑕的。纪筱的天真和情义,我非常需要。”

  他摘下一盏紫色的蔷薇花灯,观赏着,“华菁菁出国前,对我讲了一个秘密,程衡波自杀的内幕很有趣。纪筱感恩着周淮康夫妇,不惜委屈自己报恩,又依赖爱慕着骆聿淮,一家人瞒她,耍她。重情义可以是美好的,也可以是一把尖刀,插向身边人。”

  秘书恍然大悟,“骆聿淮与您一样,最珍爱禧儿小姐的情义和天真。”

  叶柏南将花灯浮在水面,一秒,熄灭了,“人性是,越珍爱什么,越相信什么,越不防备什么。”

  ......

  凌晨,李家老宅一片混乱。

  医生和佣人进进出出,忙碌着。

  “京哥儿吐血了!”佣人去北厢房通知老夫人,“晕厥了半小时,刚醒——”

  老夫人匆匆赶到东厢房,周夫人已经在外厅。

  骆聿淮躺在床上,袒露的胸膛扎着密密麻麻的针灸,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

  地板有一块污秽,枕头也染了血迹。

  “韵宁啊韵宁,你造孽吧!”老夫人累得拄了拐杖,“京哥儿死在你手上,你怎么和淮康交待?”

  周夫人蜷着拳头,又担忧,又犟,“大伯和三叔溺爱子女,您瞧,李韵晟和李韵华什么臭德行?不该做的糊涂事,我不惯着聿淮。”

  “你心肠太硬。”老夫人劝她,“京哥儿成熟,有分寸,除了联姻,周家操过心吗?他今天失了分寸,证明真喜欢禧儿,你阻拦他,后果是他恨你。”

  医生治疗完,走出内室,“周公子压力大,又急火攻心,吐了好,淤血憋在心肺,反而积大病。”医生开药单,“他受什么刺激了?”

  房中鸦雀无声。

  “工作?感情?”

  老夫人叹气,去祠堂诵经祈福。

  周夫人直奔里屋。

  “你们休息吧。”她打发了佣人,独自照顾骆聿淮。

  他手冰凉,胸口的一根根细针,仿佛扎在周夫人的皮肉,她不心疼,不难过,是假的。

  忽然,骆聿淮睁开眼。

  令人心惊的寒意。

  陌生,诡谲。

  周夫人手一缩。

  回过神,又握住他,“睡一觉吧,聿淮。”

  他沉默。

  “我年纪老了,不明白年轻人了。我那一代的婚姻,与你这一代不同,有相爱结合的,也有没爱情,风风雨雨共度了几十年。”周夫人抚摸着他的头发,面颊,“无论爱不爱,熬过去,熬一阵,都遗忘了。那些死去活来,山盟海誓的男女,分开了,你见过谁终身不娶,终身不嫁的?”

  骆聿淮看着她,“我见过忘了旧情的,也见过殉情的。”

  “你殉吗?”周夫人也看着他,“你拥有的王权富贵,是无数人祖祖辈辈挣不来的。我,你外公,呕心沥血栽培你,栽培了一个窝囊废吗?男人拼财富,拼权势,凡是为情所困,统统是窝囊废!”

  他撇开头。

  重新闭上眼。

  周夫人平复了火气,“你不舒服,先养着吧。”

  她朝门口走,骆聿淮喊住她。

  “您和父亲相爱吗。”

  周夫人高傲的脊梁,微微一僵。

  好一会儿,“在叶太太的事情曝光之前,我和你父亲没吵过架,夫妻和睦。”

  “我问您,相爱吗。”他嗓音嘶哑,像寺庙里历经了千年风霜的古钟,闷钝,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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