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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有你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有资本讲这种话。听好了，应该是我告诉你：你顶多只配当我无聊消遣时的床伴，别妄想当我的男朋友，更别妄想我和你结婚。”

从顾燚扣在她手腕上加重的力道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当下的恼火。

顾燚的表情则明显在隐忍着不爆发出来。

咬咬后槽牙，他复开口，像是接着他自己先前的话：“之前你想和我断关系，我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你说你要和周固发展男女朋友关系。可如今看起来你更需要的并非男朋友，就是床伴而已。”

她的那个小玩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拿出来了，眼下被当作证据一般晃动在她面前。

昨晚他撞见之后，唐晚意就料到这件事大概率将被他握在手里时不时抖出来令她反复社死，他还真没叫她失望。她一再告诉自己生气就输了，却还是忍不住愤懑。

顾燚不给她插嘴的余空：“既然如此，我们就稳定下来，当彼此的床伴。”

“不要觉得我不能当你的男朋友、不能和我结婚，是因为顾家给我安排了未婚妻，我顾燚不稀罕别人硬塞给我的东西，包括女人。”

“你那天在别墅里也看到了，有的是人想对聂婧溪献殷勤。聂婧溪以后是谁的未婚妻，还说不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你是第三者。”

“最后，还是那句话，我顾燚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稳定’的意思就是你断了再去找其他男人的念头。你觉得不满足，我让你满足为止——不过你的床伴是我，不满足的可能性很少，你非得像之前那次说有，那也只是你在撒谎。”

唐晚意的愤懑在他洋洋洒洒的自顾自一番话讲完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同意你当我的床伴？”

“不需要你同意。”顾燚伏低身，声音低低沉沉地送进她的耳朵里，“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昨晚你已经失去你的选择权了。我现在只是在通知你。你有意见，可以提，我会考虑，但不一定答应。”

唐晚意与他黑若点漆的眸子近距离地对视：“我不同意，你通知我也没用。”

“唐晚意，‘床伴’这个词是你自己先说的。”顾燚的语气半是玩味。

“你没听见整句话的前面有‘顶多’两个字？”唐晚意呵呵，“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床伴的人选。而你是最差的一个。”

顾燚举止轻浮地勾勾她的下巴：“你给我的所有反馈，可和‘差’字不沾边。”

“还有哪儿欠缺完美，你可以说说看。”他一副和她打商量的样子。

落在唐晚意眼中简直无比虚伪。

她哂笑道：“顾燚，想追我就老老实实地好好表现，一边强行要我让你成为我的床伴，一边你又管不住你自己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你给我提鞋我都嫌不干净。”

顾燚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明白了，你吃醋了。”

如果不是被他桎梏住，唐晚意现在必然要再踹上他一脚。

顾燚斜挑唇：“唐晚意，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断了念头，以你那么大的胃口，我喂饱你一个人也差不多了。”

“……”羞恼冲上心头，唐晚意迫使自己按捺住，讥嘲，“呵，你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你自己也就那点能耐。”

顾燚露出恍然的表情，似笑非笑：“噢，明白了，你在暗示我不要留存实力，对你再狠点。你想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昨晚你说你的这玩意儿听话，你想让它怎样就怎样是吧？”顾燚又把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们顺便也可以来验证一下，我是不是比它更有求必应。”

唐晚意一个“滚”字啐到他面门：“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闲，成天脑子里只塞了那点事？你已经浪费我二十分钟的工作时间。”

顾燚也放话：“不厘清楚，你离不开这张床。”

厘清楚确实好，但唐晚意现在连她自己的思绪都还没厘清楚，不乐意以尚混乱的状态和他谈判。

顾燚却逼迫她：“不说话当你认同上面的约定。”

唐晚意紧紧抿唇，顷刻，问他一个问题：“随时可以一拍两散？”

“想得挺美。”顾燚的回答欠得唐晚意又想踹他。

下一句顾燚说：“还是得商量过后，经过双方的认同。就像你让我签订约定时那样。”

唐晚意挑眉：“既然如此，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白纸黑字？”

其实听上去怪可笑的，没听说过这样的关系也要用白纸黑字。

顾燚竟还做认真考虑状，片刻后说：“为了防止你毁约，背着我去勾男人，确实应该让你签字画押。”

唐晚意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第100章 吧

“我们两个之间，更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应该是你吧？”唐晚意提出异议，“这种跟过家家一样的白纸黑字，没有法律效益，其中一方毁约，上哪儿公平评判？”

“我还不够有契约精神？嗯？我如果没契约精神，这段时间你和周固能来往那么长时间？”顾燚哼笑，“唐晚意，你这只是对你的契约精神没有自信。”

“激将法对我没用。”唐晚意的脑子里蹦出个想法，“顾燚，你必须交出一样值得我信服的筹码，我才会和你玩这个床伴游戏。”

“筹码？”顾燚当即领悟它的本质意思，“我的把柄吧。”

唐晚意不否认他的理解：“你给不给？”

“那是不是我也得向你讨？”顾燚也绝不允许他自己吃亏的样子。

唐晚意隐忍道：“之前那个涂药的视频，还不够你掣肘我？”

“谢谢提醒。”顾燚一副刚记起来的表情，“不过，还真是不够。”

他黑眸凉凉的：“我可从没想要拿它来威胁你。唐晚意，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恶毒了？”

明明知道他是个烂人，可此刻唐晚意莫名地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之于她无异于一颗定心丸。即便视频留在他手里的危险系数仍旧很大。

而既然他送了她一个羞辱他的机会，唐晚意自然不会放过：“用得着我‘想’？你难道不是本来就恶毒？”

顾燚的眸底情绪暗沉沉。

“那再告诉你一件恶毒的事情。”

他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寸寸摩挲，仿佛持一柄随时会嗜血的锋利的刀，微微的凉意从她的皮肤往身体里渗透，传递至她的心口。

“我要毁掉顾家。”

他吐出这句话时，唐晚意怔怔打了个冷颤。

她意识到，这是顾燚的秘密，也是顾燚交到她手里的把柄。

而它远远超出了这场谈判所能承受的范畴，唐晚意忽然想反悔了，想让他收回去。

可……

他们的约定最终被顾燚制定成文并打印出来。

他先签了字，然后送到她面前。

红底黑字的样式令唐晚意从自我的思绪中晃回神，无语得额角直冒黑线：“什么鬼？”

……很像古时候的婚书。

顾燚把笔塞进她手里，催促：“怎么？都到这儿了你又有什么意见要提？”

唐晚意：“……你不能直接用白纸？我家打印机的墨不要钱的？”

顾燚点点头：“行，家里以后的开支全部由我来负责。”

唐晚意原本暂时卸下了的战斗状态重新激起：“你也就只能在你自己的脑子里幻想你得到我了。”

比起上次她临时写的简陋的约定，这次顾燚弄得正式很多，一式两份，他们两人各一份。

她也签完字，顾燚取走其中的一份，盯着看了会儿，继而朝她勾起嘴角：“恭喜你，你的x生活从此可以得到高质量的保障。”

唐晚意：“……”

她只是在想，床伴和正式的男女朋友的区别是什么？——显然，后者可以公开，前者就是人前缄默；后者需要相互负责任，前者可以随时腻味随时踹。

当然，顾燚是永远不可能在她男朋友的候选人名单上的。

所以现在的模式确实对他们两人都是最便利的选择。

而明确完他们如今的关系，顾燚就带着他的电脑走了。

唐晚意却也没了继续画图的心思。

顾燚同时带走的还有她紧绷的状态。

积攒的身心俱疲一瞬间涌上唐晚意的四肢百骸，她进去卧室睡觉。

床单被褥尚未收拾，四处残留她和顾燚夜里放纵的气味和痕迹。

“我要毁掉顾家。”——脑海中浮现这句狠戾的话。

唐晚意发现，她可能还根本没了解，真正的顾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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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的昏聩，影响得唐晚意周一上班都没能恢复状态。

李芊芊一贯地关心她的感情生活：“你交新男朋友了吧？”

咖啡苦得唐晚意直蹙眉：“没有。”

“噢。”李芊芊说，“还以为你和前阵子每天送你花的人修成正果了。”

唐晚意心头一顿。

这些天周固其实没有完全和她断了联系，他很认真地退回在了普通朋友的位置，前天早上她坐在欧鸥的车里前往霖舟大学的途中还收到他的消息，问她周末的安排，说教她攀岩的约定，还是可以照常展开的。

唐晚意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