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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祁承星是相国，他的月俸也不到百两，你们怎么竟能包得起这样昂贵的厢房？只怕这银子……是有些来历不明吧？”

　　温玉雪之前还以为遇到了对手，如今看来……这虎夫人好像没脑子。

　　连一旁酒楼的掌柜都忍不住轻咳一声，无奈摇头。

　　温玉雪耐着性子给虎夫人“解释”：“且不说成为相国之后，皇上赏了多少东西给祁家。就说我温家好歹也是姜州首富，泽呢么在虎夫人的眼中，姜州首富之家竟是连区区一千两都拿不出来不成？”

　　虎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愚蠢！

　　但为了找回面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少拿你们姜州来说事！除却京都，江南就算再富庶，也不过蛮荒之地罢了。你一个蛮荒之地而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酒楼里？”

　　她这是自掘坟墓！

　　温玉雪眸中笑意更浓，她低头环视那些坐在下头的其他人：“诸位都听到虎夫人的话了？我就不信，今儿放榜上头的学子们都是京都学子。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咱们江南的人都是蛮荒之人。我在这里给江南远道而来的诸位赔个不是，怪我今日用千两包了三楼的厢房，惹得虎夫人心中不快，这才将你们也连累成了旁人口中的蛮荒之人。”

　　早有人注意到她们这里，也早有人听到了虎夫人的话。

　　少说这酒楼中一半都是江南而来的，果然被温玉雪的话激起了愤怒来。

　　有人对着虎夫人大喊：“你们京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没有我们江南为你们供养粮食，疏通水路，畅行商贾，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江南来的？”

　　“不……”虎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但无人听她的，反而众人的情绪越发激烈：“就是！别说是相国大人了，就朝堂之上一半的官员，祖籍都是江南的。你说我们，就是说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更有人朝着虎夫人狠狠啐道：“我们有钱，就是买得起三楼的厢房，你怕是嫉妒了吧？谁人不知温家是姜州首富，又要入主皇商商会？”

　　温氏一向宽厚待人，自然有人为温玉雪说话：“相国夫人挺着肚子被你拦在这台阶上这么久，你也好意思？你们这些所谓的京都贵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一时间，这些人的怒气竟有了几分鼎沸之意。

　　掌柜的求助一般看向温玉雪。

　　温玉雪这才继续开口：“多谢诸位，今日为我说话。不过诸位也别生气，大家今儿都是为了看放榜而来，别因为这小事扰了诸位的兴致。”

　　众人安静下来，温玉雪才回头对着虎夫人比画了个“请”的姿势：“虎夫人，别挡路了吧？你挡的不是我一人之路，下头还有许多人要上二楼和三楼。何况马上就要放榜了，若因为咱们的争执让夫人没看到自家公子的名次，岂不是可惜？”

　　两相对比，虎夫人有多嚣张跋扈，温玉雪就有多温柔端庄。

第194章 状元，状元！

　　虎夫人张了张口，仍旧想要再争取一番。

　　却被一旁自个儿的丫鬟拉了一把：“夫人，算了吧！恐怕今日若再闹下去，将军得知就要生气了。咱们就坐在二楼罢了，已失了人心了。”

　　丫鬟看得，都比她这位将军夫人通透些。

　　虎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丫鬟，这才怒而拂袖：“罢了，我不与你一个商女一般见识就是！”

　　她转身离去，总算将这通往二楼的路让开了。

　　温玉雪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才缓缓走向三楼的同时，又让晴彩给掌柜的一封丰厚的打赏：“今日叨扰，只怕还叫你们得罪了虎家。日后若她再来你们这里找麻烦，只管派人寻我就是。”

　　同是行商之人，温玉雪自然比谁都清楚商人的不易。

　　短短两句话，就叫掌柜的感激涕零：“祁夫人放心，我们能在京中立足，自然也会不是他虎家能来找麻烦的。只是劳烦夫人还想着咱们，小人在这里谢过夫人！”

　　他忙迎着温玉雪上到三楼，厢房里的所有都为温玉雪准备好了。

　　入眼就是几道温玉雪平日爱吃的江南糕点，温玉雪如今身孕不宜饮茶，掌柜的就备了玫瑰汁子和些许水果。

　　总让温玉雪惊讶，他竟如此周到！

　　掌柜的似也察觉温玉雪的心思，笑着解释：“一早相国大人就着人来吩咐了，说夫人怀着身孕辛苦，要咱们备好这一切。夫人安心坐下，咱们这里也有江南名厨，正为夫人做菜呢。”

　　祁承星那么忙，还能想到这些事。

　　温玉雪笑着感激掌柜。

　　掌柜不再打扰，出了厢房门之后，叹了一声：“若京都人人都能和相国大人与夫人这般亲切和善该有多好？”

　　——

　　温玉雪坐在状元楼的最高处，果真从那扇大窗往下看，能瞧见街上的一切。

　　此刻距离放榜虽还有半个时辰，但状元街已经人头攒动了。

　　太多的学子们将希望都寄托于今日，所以靠近放榜之处的地方还有状元街的两个路口，都有侍卫们拦着，防止这些学子们挡死了这里的路，让住在这里或者路过这里的人们不能方便行走。

　　只有到了放榜前一盏茶的功夫里，才会将他们依次放进来看榜。

　　其实为了避免拥堵，京都本不只有这里一个放榜之处。

　　只不过这里是多年来的传统，而且也是榜单最大，并且祁承星这些官员们都会一一到场的地方，自然成了学子们的信仰。

　　“有人晕倒了！”

　　今日天儿热人也多，很快温玉雪就听到后头传来有人晕倒的声音。

　　不过祁承星早就料想到这一切，所以很快就有侍卫们进来将晕倒的人抬走，在街口就有守着的大夫给那些人医治。

　　温玉雪忍不住感慨：“倒不是人人都和我一般，安安稳稳凉凉快快地坐在这楼上看着他们闹腾。”

　　晴彩自也笑着为温玉雪添水：“夫人有福，奴婢也有福，跟着夫人一起凉快着等着。不过奴婢若是下头的那些学子啊，此刻才不觉得热呢！”

　　想来也是。

　　很快就到了让学子们进入的时候，这些学子们虽多，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持着纯正清明，自然无人敢亵渎前方的榜单。

　　温玉雪一眼就看到了混在学子们之中的祁紫俊——

　　不是她眼尖，而是在这所有都穿着整齐，对榜单十分敬畏的学子们之中，祁紫俊实在是太突兀了。

　　消失了这么多天，他不知去了哪儿买醉。

　　此刻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在学子们中间。

　　走在他旁边的人被他撞到之后，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捂住口鼻：tຊ“好臭！你是举子吗？怎么如此不懂事，喝了酒还来看放榜？真臭啊，你多少日没有沐浴了？”

　　祁紫俊压根不将这些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反而因为人人都在给他让路，叫他越发顺利地走在了前头。

　　温玉雪也越发看清他不止如此。

　　他身上的衣襟是散乱着的，连鞋子都有一只脚都没有穿，不知丢在了哪儿。

　　脖颈和面颊的地方，都像是被什么女子吻过之后的胭脂染上的颜色，他也不曾擦一擦。

　　不……与其说是一个女子，倒不如说温玉雪看到了不止一种胭脂的颜色。

　　看样子这些日子他都为了逃避现实，而躲在“花丛”中流连忘返。

　　如此不成器的样子，叫温玉雪忍不住皱眉对晴彩道:"他知道自己考不上榜，今日本不该来的。你去派人给爷通传一声，说是祁紫俊也在人群中。只怕他是来闹事的可能更大些，让爷做些防备。"

　　晴彩忙下去找人，温玉雪又觉得，祁承星怎么会想不到祁紫俊今日来此呢？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她只需要等着看今日祁紫俊的下场就是！

　　待到放榜之时，祁紫俊的脚步已走到了最前头。

　　偌大一张榜单，高入二层，前头有侍卫们守着无人靠近。

　　祁承星就站在榜单最上方的状元台上，亲手拿着榜单的一角。

　　他堂堂相国大人，竟连放榜这种事情也要亲力亲为。

　　当一声“放榜！”的喊声响彻整个状元街的时候，祁承星也将手中的榜单往前头一展！

　　无数学子们的名字，就出现在那榜单之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