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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姜琼月指着荷花池。

第30章

“也许，跳下去，就可以回到记忆中的美好了。”姜琼月笑。

君庭晏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荷花池里。

“不是这样的。”姜琼月蹙眉：“你应该在池底多待会儿，以前我们可是困在下面好一会儿才游上来的呢。”

“是这样吗？”君庭晏将头潜进水里，忍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又冒出头。

果真，岸上的少女看着这一幕，用脚挑着水花笑得开怀。

君庭晏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看她笑。

于是一次次反复扎进水里，把自己折腾得毫无往日的矜贵形象。

“好了。”姜琼月笑累了，撑起手从地上站起来。

“没意思，我回房睡觉了。”

“琼月！”君庭晏急得从水里游上来。

身上的衣裳湿哒哒贴在身上，玉簪下的墨发松松垮垮滴着水，狼狈不堪。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惹你不开心了？”

“怎么会？”姜琼月佯装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我只是心疼你了。”

只是稍加演演戏，君庭晏就真的信以为真。

以为他这点廉价的伎俩就可以换取姜琼月的心疼，开心无比。

真是够贱的，姜琼月暗骂。

从前她对他满心赤诚，他却从无信任，如今演演戏，他却将她的话奉若珍宝。

姜琼月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回想起自己上辈子在北澹皇宫、在君庭晏那里所遭受的非人虐待。

跟现在让他呛呛水相比，简直就是无关痛痒。

……

中秋，万家团圆夜。

君庭晏将姜琼月一同带到了宫宴中。

甚至还领着她带到百官面前，逐个介绍她。

姜琼月摇了摇团扇，用扇缘搭了搭自己的鼻子，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君庭晏。

从前她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他最初看上的就是她的神女身份，害怕别人觊觎她，从不会将她带到众人面前。

现在为何又让她抛头露面了呢？

姜琼月嗤笑一声。

哄骗自己罢了，想用这样宣誓主权的方式告诉别人。

也麻痹自己，她是属于他的，她从不曾离开。

随着皇帝落座，整场宴会也热闹起来。

席间，君庭晏不断给姜琼月夹菜。

姜琼月忍着恶心，笑着对他道谢，实际上一口未动。

高坐上的皇帝看到了姜琼月这张似曾相识的容貌，问她是何人。

姜琼月礼数周全，如实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皇帝兴致大起，早闻神女也是才女，当场给她出了几道中秋字谜。

姜琼月不慌不忙，对答如流，末了还嘴甜地拍了几句马屁。

哄得皇帝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就要给她赏赐。

“回皇上，琼月不想要赏赐。”姜琼月行了个礼：“我想向皇上讨个人。”

皇帝一口答应。

“我想要……”姜琼月伸出食指，缓缓指向君庭晏。

君庭晏又惊又喜，以为姜琼月是要求皇帝给他们赐婚。

连请旨的话都想好了，刚想起身。

姜琼月的指尖却又缓缓调转了个方向。

“我要他。”

她指向正在演奏的，眼带白纱的琴师。

第31章

“琼月，你……”

君庭晏心里警铃大作，慌张无措地看着姜琼月。

可姜琼月却一眼也不吝啬给他。

“朕准了。”皇帝爽快地答应了。

君庭晏想抓住姜琼月，阻止她走向那个琴师。

可她的衣袂却像风一样从他手中滑走了。

也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从他的心中挖走了。

他呆愣地看着姜琼月款款走向那位琴师。

……

姜琼月真的将那个叫白无尘的琴师带回了皇子府。

他们似乎早就认识，姜琼月对他总是温言细语的。

君庭晏只能在一旁瞧着，心里窝火却又没有立场生气。

之前她心情不好时，还会找他玩乐，如今却只找白无尘听琴了。

某日晚上，他遥遥就在窗外看见姜琼月和白无尘相依相偎的剪影。

时不时还有银铃般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很是刺耳。

君庭晏忍无可忍，终于气冲冲推开了姜琼月的房门。

可当他推开门，却愣住了。

里面的画面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姜琼月坐在古琴前，只是在跟着白无尘学琴。

看到君庭晏这样莽撞，姜琼月的笑立马隐下去。

“你怎么来了？”她站起身向他走去，很是扫兴的语气。

君庭晏却沉默了，垂下睫看着面前这个本面若桃花的少女，脸上的红润渐渐消退。

好像真的是他莽撞了，是不是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面前的少女果真生气了：“君庭晏，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地闯进我的房间！”

“我……”君庭晏心里一紧：“对不起，琼月，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我怕……”

“我不想听你嘴上的道歉。”姜琼月环手冷冷看着君庭晏。

“我教过你的你都忘了吗？我不喜欢说的，我只喜欢做的。”

君庭晏好似看到回旋的余地，声音也松下来：“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姜琼月假装捏着下巴思考，实际上早有预谋。

“我要你把莲心和姜云惜全部带到这里来。”

“什么？”君庭晏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

姜云惜如今是东狄王妃，要带她出来哪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琼月……我……”

君庭晏刚开口，就被姜琼月打断:“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说罢，她一甩裙摆转身坐回椅子上：“我看，你口口声声说的为了弥补我什么都可以为我做，都是骗我的吧？”

也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真的出于想兑现自己的诺言。

君庭晏沉默半晌，咬咬牙一口答应了。

匆匆抛下一句‘等我’便大步流星离去了。

“阿琼，这样折磨他，你真的开心吗？”

身旁的白无尘出声问。

“当然。”姜琼月拨了拨琴弦，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开始我重获新生之时，想的只是防备，不想和他们沾上关系。”

“可他们偏偏就是要来招惹我，把我逼上绝路。”

“既然一个个都不想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语落，姜琼月颤抖的手指将琴弦勒断。

“无尘。”姜琼月笑着拉住白无尘的手：“你再给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

姜琼月忽然觉得自己如同一块浮萍，只能任由命运将她随意拨弄。

没有归宿，找不到归宿。

只能抓着眼前这个被她遗忘的、儿时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

企图在他那里找到新的自己。

这样，她就能短暂地忘却那个伤痕累累的姜琼月。

第32章

接下来的日子，姜琼月便鲜少看到君庭晏了。

偶尔看到他，也通常是胡子拉碴精神不振的样子，没跟她说句话就急匆匆出府了。

姜琼月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心里谋划着自己所要做的下一步计划。

终于在一个狂风雷电的暴雨夜。

君庭晏回来了，伤痕累累，喊着姜琼月的名字，没走几步就吐了好几口血倒在雨中。

君庭晏的tຊ手下看到姜琼月，连忙焦心地向她解释君庭晏为她做的一切。

原来东狄王已经过了新鲜劲，将姜云惜厌弃了。

君庭晏派人制造了一场假死，带着姜云惜来了北澹。

计划凶险，君庭晏也被连累受了重伤。

姜琼月举着伞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君庭晏，却没有扶起他的意思。

“姜云惜呢？”姜琼月却问。

手下有些意外地愣了愣，回道：“在外面马车里。”

“把她一起带回君庭晏的房中。”姜琼月嘴角勾起笑意。

坐在君庭晏塌边守了半晌，姜云惜就被推了进来。

只见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的皮肤因为不明的刑罚留下了许多狰狞的疤痕。

整个人哪还有从前的傲气，像只小虾米一般蜷缩着身子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姜琼月蹲在她面前只轻轻戳了戳她，她便吓得撕心裂肺地尖叫。

似乎是积攒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