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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hua 2024-08-10 13:09:56 次大中小

　　再开学就是高二下半年。
　　升了高三，再过一年，就是高考。
　　那个既恐惧又令人激动的时刻。
　　她算是个好学的学生，很努力但不算聪明，荆楚给她补习的时候常常敲打她，让她不要一直死学，不要以为学得时间久就越有效果。
　　这种信念开始在脑袋里生根发芽，她转变了很多。
　　但依然觉得学习上有很多困难。
　　她翻开物理书看了会，过了个新年，好像忘了挺多，她坐在那发了会呆，然后拿出手机给荆楚发短信。
　　苏晴雨：学习吗？
　　不到一分钟，她收到回复。
　　荆楚：回来了？
　　苏晴雨：嗯。
　　觉得这样聊天很麻烦，她拨通了电话，荆楚知道她家里管得严，除了过年那次，他平时很少主动拨通电话。
　　苏晴雨听到那声带“喂”，心跳漏了一拍。
　　想起了过年那几天堂哥和她开荆楚的玩笑。
　　荆楚：“我在拳馆，现在方便过来吗？下午我们去学习。”
　　苏晴雨应了，浅聊几句就出发了。
　　很久没见了呢……
　　期待又紧张！
　　拳馆年后刚开业没几天，人不多，蒋运也在，还有赵文，另外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想了半天。
　　那是……
　　和荆楚比赛的那个叫王录的拳手。
　　王录辞去了原来的俱乐部，正式加入明式格斗。苏晴雨远远看了会，他们几个站在一起，个子都比较高，很有气概，特别像“拳手男团”要出道的感觉，谈论着什么，极其认真。
　　如果她也练一练，会不会也不一样？
　　想一想她就笑了，她打拳一定很搞笑！
　　荆楚看到了她，和她挥了挥手。
　　王录顺着荆楚满是笑意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一个女孩，高马尾，浅绿色的外套，皮肤白皙，打扮清新，不是那么亮眼艳丽的女生，长相也不太出众，却让人觉得也挺好看的。
　　王录微微皱眉，侧头看了眼荆楚，挡住苏晴雨，“欸，你，谁家属？”
　　苏晴雨停住，抬眸看着这个语气不是很友好，又似乎没什么敌意的男生，不知道说什么。
　　荆楚身后一下子将王录放倒在地，动作干净利落，王录懵了，“我靠！”
　　荆楚低头看他，“好好说话！”
　　王录对她的好奇，皆来自于他和荆楚的关系。
　　荆楚带着苏晴雨去练习室，“想学什么？”
　　苏晴雨脱口而出：“过肩摔。”
　　荆楚一怔，眼底露出一丝惊诧。
　　苏晴雨开始怀疑自己，“我能学会吗？”
　　“小姑娘挺野，上来就想学过肩摔！”他揉她的秀发，乱了几缕在鬓角。
　　她感觉到他有哪里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也没看明白。
　　只觉得荆楚看她的眼神有点炽热，也或许因为是刚打完拳才有这样的状态。
　　荆楚教她，“像这样，这只手向下用力，然后上脚，转身，背部作为支点，就像一个杠杆一样，把身后的人甩出去。”苏晴雨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甩出去，他停在甩之前的动作，“记住了吗？来一遍。”
　　苏晴雨学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步做，转过身的那一刻，她的背和他的前胸紧紧贴在一起，他穿得少，她将外套脱去后，能够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蓦然间，电流从她背部散开。
　　救命啊……
　　“是用肩这里，双腿蹬直，不是用力气翻，是用惯性甩出去。”荆楚很严格，教她和平时逗她的状态有些不同。
　　她跟着认真起来。
　　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会了。
　　荆楚停下来，看着她，卸下了严肃的表情，放松了几分，“那考考你，如果真的遇到坏人怎么办？”
　　苏晴雨有点兴奋，“摔他！”
　　听到她的回答，荆楚皱眉，上手掐她的脸，然后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弄得她呲牙喊了声“疼”。
　　“赶紧跑啊！如果遇到厉害的，这招应该不管什么用，毕竟女生力量有限。”
　　“又打我……”
　　“我没用力。”他笑着，凑近她，沉声说：“还有一个方法，去哪都带着我。”
　　她扑闪着睫毛，愣了片刻。
　　荆楚这人，从来都撩人不露痕迹。
　　这时蒋运走进来，荆楚直起身看去，嘴角噙着笑，“你的陪练来了。”
　　荆楚陪练她不敢摔，蒋运来了，她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有荆楚在旁边指导，蒋运被摔了好几次，在地上嗷嗷叫。
　　他再也不来了，不来了！
　　中午拳馆来了些女生，自从荆楚参加完比赛，生意越来越火爆，过年停业期间都有很多人打电话来办会员。
　　赵文给她们介绍，“我们有散打，拳击，摔跤，跆拳道，综合格斗……”赵文还没有介绍完。
　　“荆楚在哪个项目？”
　　“他呀，每个都练过，都会。”赵文说：“那啥，他……他不常来，高中生还要学习，这不是学习压力太大嘛，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他还是以学习为主，而且他不属于俱乐部的职业选手，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哦！”
　　苏晴雨和王录还有蒋运他们在里面听着赵文胡诌。
　　苏晴雨问荆楚：“一会你还出得去吗？”
　　荆楚：“有窗！”
　　-
　　临近开学这些天，她有时tຊ间就和荆楚一起学习，荆楚会拿出一小部分时间学习，剩下时间他都在电脑面前写程序，她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整个空间，只听得见键盘哒哒的声音，和碳素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她很久没看见禹淋溪了，许承宇有时间就会来找荆楚。
　　开学那天肖丽一进教室，猛扑到她身上，在她怀里蹭，苏晴雨已经习惯了每年开学都来这么一下，肖丽不会只和她一个人这样，但在她这里猛烈一些而已。
　　她问肖丽禹淋溪的事。
　　“她集训去了。”肖丽欲言又止，思考片刻后说：“荆楚那天和禹淋溪说了些什么，她就哭着跑走了，然后许承宇去追。你们怎么了？许承宇也不告诉我。”
　　苏晴雨抿唇沉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因为她，所以荆楚才去找淋溪。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本来不应该再提，但觉得应该说一下，说什么呢？说感谢？还是不想他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和淋溪之间的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得恰当。
　　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样吵起来。
　　苏晴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出了教室，看到蒋运，让蒋运传话。
　　蒋运习惯了做他们两个的传话筒。
　　蒋运是个闲不住的人，下了课，习惯到处晃悠，苏晴雨经常在后门守株待兔等他。
　　荆楚在侧面楼梯的拐角看到了她。
　　他坐在她旁边，和身上的淡淡香味一同沁入她的脑中，她抿唇，“我有件事想和你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天，就你生日那天……你后来找淋溪了？”
　　荆楚愣了一下。
　　怕说得不恰当，她语气柔和，“我不想你们因为我有隔阂。”
　　他利落的话语缓缓而出，“你和肖丽在一起从来没被气跑过，但她会，我了解她，也了解你，所以我说的话，不管说的什么，都没有委屈她，不是你的错，不需要内疚。”
　　他总这样，让她无言以对。
　　苏晴雨看着他，有点感动。
　　她低眸，眼底染上一丝倔强，“这是我们的事，不想让你为难。”
　　荆楚眉头微皱，侧头看她。
　　他心里就那么软了一下，笑了声，“行啊，苏晴雨，又想和我划清界限！你自己算算这样多少次了！”
　　他向后靠了一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照你这么说，那我和她说什么也是我们的事。”
　　她哑口无言。
　　似乎也是这么回事，他说得也对。
　　他们就这样并肩坐着，在这里狭小又奇怪的地方。
　　有那么长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她觉得在这里聊天很奇怪。
　　片刻后——
　　她提起手里一直拎着的纸袋，里面有个保温袋，她递给他，“早餐，给你的，我做的。”
　　她主动示好。
　　他接过，嘴角扬起。
　　她就在这里看着他吃完，满足地笑了笑。
　　吃完早餐，荆楚先一步离开，过了五分钟她才出去。
　　荆楚直接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许莉也在，他看到班主任也在，愣了一下。
　　苏晴雨上了楼就碰上徐梦梦和肖丽。
　　她们两个春意盎然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聊八卦，徐梦梦是除了肖丽以外第二个知道她和荆楚关系很好的人。
　　看到她们在一块，就有一种想绕道走的感觉，果然徐梦梦疯了似的冲到苏晴雨面前，问了一句没什么前序，很莫名其妙的话。
　　徐梦梦：“你们关系这么乱，还能玩到一块去？”
　　但苏晴雨好像听懂了，是说他们六个人，“乱……吗？”
　　除了她喜欢荆楚，还有肖丽喜欢许承宇，许承宇喜欢禹淋溪，禹淋溪喜欢荆楚，蒋运也喜欢禹淋溪，这么几个人就有好几对情敌，但因为里面有的彼此两人关系好，又彼此分不开……好像是有点乱。
　　新学期开学，走廊里嘈杂了些，谁都没有准备好迎接新学期的压力，心还未沉下来。
　　“啊！”徐梦梦大叫，“完了完了，下节课抽考上学期的英语单词，丽丽，我能和你换座位吗？”
　　肖丽将手搭在苏晴雨肩膀上，“想得美。”
　　两人跑掉后，苏晴雨愣在原地好一会。
　　考单词？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也没背啊，这些天一直在看理科。她拔腿往教室跑，心想还有时间可以背一遍。
　　经过教务处，她看到荆楚的背影，好奇心驱使她又返回来，站在门外偷听。
　　荆楚背影挺拔，就那样在办公室里站着，张力很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大的保送通知来了，荆楚啊，小伙子有出息，上学期的计算机比赛你的成绩很好，你可以被保送了，高三开学就可以去入学了。”
　　保送？荆楚怔住。
　　他参加比赛不是为了这个，或许计算机队其他人是，但他不是，他纯粹是想提升自己的技术，和更多优秀的人切磋。
　　许莉站起来，她笑容明媚，眼镜里那双眼露出她的美丽和知性，“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不用经历高考就可以去上自己理想的学校和专业，恭喜呀，荆楚。”
　　苏晴雨呆在原地，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
　　为他开心，希望他好。却也难过，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要离开了吗？
　　她不能这么自私。
　　后来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魂不守舍地回到班级里。
　　办公室里荆楚看着手里的通知书，“我考虑一下。”
　　许莉和张主任满脸疑问。
　　张力蹙眉，“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张主任，这个最晚什么时候给您答复。”
　　张力听了有点生气，似乎又没什么理由发脾气，“下周日前。”
　　英语结束，肖丽看着只写上来一半的英语听写，“你怎么了苏苏？”
　　以前抄苏晴雨的英语单词听写，她还要改错几个才不会被怀疑，这次只写上来一半。
　　“没……没什么……我假期忘了背。”
　　“没关系的，苏苏，你不要难过，英语你最擅长了，根本不用担心。”肖丽以为苏晴雨一脸绝望的表情是因为单词只写上来一半，其实不然。
　　保送。
　　他要保送了，但也不代表他离开他们就不是朋友了……
　　不会，对！
　　苏晴雨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试图让自己好起来！
　　上学期，她立志要考南大隔壁的学校，分数线很高，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因为有他在。
　　但她不应该依赖他，如果他走了，她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自己的未来还要靠别人，你自己努力不行吗？
　　更多的似乎也并不是在担心这个，是他要走了，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