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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 2023-12-02 21:56:47

第5章

话落,众人哗然。

出卖军情,是诛九族的大罪!

山海关一战死的还都是周家军,于军营这些活着的将士而言,可都是杀兄弑弟的血海之仇!

哪怕事情还未定论,将士们看季轻烟的神情也都泛上警惕。

季轻烟寒着心,不可置信望向污蔑她的季母:“阿娘,你胡说什么——”

“何事喧哗!”

话被打断,季轻烟转身,只见周辞舟逆着光走来,浑身的威严带着让人望而却步的杀伐之气。

将士们急切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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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这老妇人是季轻烟的母亲,当众揭发季轻烟在山海关一役通敌叛国,出卖军情!”

“将军,我们有三千兄弟命丧山海关,请您处置叛贼,为死去的冤魂报仇!”

“不,不是的——”

季轻烟慌张冲到周辞舟面前:“我阿娘有癔症,她说的都是胡话,我从来没有出卖周家军!”

可还不等她看清周辞舟的神色,却忽得被人冲背后一推!

“周将军!别听她狡辩!我没有疯,只是不忍你们被欺骗,才来大义灭亲!”

季母一脸愤慨,狠狠盯着季轻烟,语速极快:“季轻烟早就觊觎你,可她身份卑贱,给你提鞋都不配,所以才挑起事端,想着用救命之恩接近您!”

“这么个恶毒的贱人,你一定要杀了她以平民愤!”

每一句,都是捅向季轻烟的致命刀!

她踉跄着,拼命摇头。

“阿娘,你为什么要害我……不是的,我没有做过!”

可周围的将士却她避如蛇蝎,而周辞舟的怀疑眼神更像一把利箭插进她的心脏,疼的她喉咙干哑。

她正是因为在山海关战役中救了周辞舟一命,才得以嫁给他。

“辞舟,你信我……”

她哀求着,试图拉扯男人的衣袍,可周辞舟却侧身挥开!

“啪!”

手腕骤红,接着就听他根本不留情,冷睨下令:“军营重地,不是尔等胡搅蛮缠的地方。”

“来人!把这对母女都关入大牢,严加看管!待我查明真相,便秉公办理,给惨死的三千英魂一个交代!”

……

不久,腥臭潮湿的军牢。

“进去!”

季轻烟被狼狈的推进牢房,一同被推进来,还有一脸恨意盯着她的季母。

知道阿娘厌恶她,这些年她哪怕再思念,也只敢像个贼一样,躲在家门外,远远看上阿娘一眼。

就连发了军饷,她也只敢挑阿娘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钱送回家。

毁了她,阿娘孤身一人,又有癔症,可怎么生活?

季轻烟握紧拳,压着鼻翼酸涩轻声问:“阿娘……为什么要污蔑我?”

“别叫我娘!”

季母忽得尖叫,面色扭曲地捂住耳朵:“你这个孽种!就因为你,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我恨你!”

“为什么要污蔑你?因为只有你死了,才能还我清白。”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阿娘,你冷静一点——”

季轻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骂了,每一次她告诉自己,阿娘只是病了,不是真的想要她去死。

她上前靠近,试图劝慰季母的情绪,谁知——

季母忽得抡起一旁的木棍,凶狠的朝季轻烟头上砸去!

“去死吧!”

“嘭!”

季轻烟毫无准备,硬生生受了这一棍!

头上几乎瞬间留下温热的血,她疼的一踉跄,却撞上一个怀抱。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传来,她转身,就迎上周辞舟深邃,看不清情绪的双眼。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牢房的外围。

牢外,寒风依旧呼啸。

可空气却清新,她有些不敢相信,周辞舟竟然放她出来了。

忽然,前方周辞舟停下脚步,朝她递来一块帕子,语气依旧低沉:“把脸上的血迹擦掉。”

季轻烟看着帕子,怔愣片刻。

这大概是多年来,他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关心。

她缓缓接过帕子,黑眸执拗的盯着他,无法压抑心头的期待:“你相信我了吗?”

周辞舟却淡漠撤回手:“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应当知道我是赏罚分明,公事公办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

男人的背影,一如既往地冷情。

季轻烟握着帕子,缓缓收到心口拥抱着,就当……被他抱了一次。

“呼呼——哐当!”

寒风吹得牢房的门叮当作响,季轻烟回过神,忙收紧帕子冲牢房奔去,她不放心神志不清的母亲一个人呆着。

可走到牢房门口时,却看到母亲被沐梨扶着上了一辆马车。

沐梨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到沐梨三年前毁了自己的婚礼,一股不安顿涌心头。

季轻烟忙奔上前,冷声质问:“沐梨,你接近我阿娘是何居心!”

沐梨回头,像是早就等着她的模样,啧啧感叹:“瞧你这狼狈样子,被亲生母亲厌恶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季轻烟心头一紧,接着又听对方警告——

“你要是不想有下一次,就乖乖辞官,离辞舟远远的,否则,我可不保证你母亲还会不会再一次‘大义灭亲’。”

第6章

电光火石间,季轻烟想通了一切。

“原来是你背后怂恿我阿娘——”

沐梨却嗤笑一声,半点不怕:“你知道又如何?”

“我跟辞舟有了孩子,他只会帮我,周府也认我,就连你阿娘也站在我这一边,这全天下,可没有一个人在意你。”

说完,她大摇大摆上了马车离开。

风呼啸吹,季轻烟没有追上去。

尽管沐梨的话很难听,很扎心,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没有人在意她。

浑浑噩噩的回到营帐,却意外见到周辞舟在等她。

“夫……将军?”

周辞舟难得多看了她几秒,才蹙眉发话:“怎么没去看军医?”

死寂的心忽得一亮!

季轻烟后知后觉擦了擦染血的半张脸:“我……”

话刚开口却被打断:“收拾一下你的样子,之后随我去周府,府上还有些你的东西,既然已经和离,就没必要留在那。”

扑通一下,期待的心忽得坠地。

季轻烟垂眸,嚅喏应下:“……好。”

她就不该没有自知之明,还对他心存幻想……

一个时辰后。

两人走进周府。

成婚三年,季轻烟踏足此处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已经有些陌生,下意识要跟在周辞舟身后,却见男人忽得停步转身,语气冷硬:“不用跟着我。”

“我去拜见祖母,你去偏院拿上东西,随后自行离去就是。”

季轻烟一哽,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被丫鬟带到了偏院。

推开门,清冷的风涌进,卷起了一室的灰尘。

她其实没有什么要拿的。

只有一席已经褪色的红色婚服,和一块在新婚夜,被周辞舟砸碎的鸳鸯玉佩。

【你我本无情,婚约不作数】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

这三年,她都来不及抱他一下,就被休弃……

另一边。

荣安堂。

周老太君坐在上首,提点周辞舟:“你也是时候与梨儿去官府登记结亲契约了,她终究是孩子的生母,地位不能尴尬。”

周辞舟冷脸放下热茶,站起身。

“我答应您给孩子一个家,给沐梨一个表面的身份,可我给她好脸色,不代表我同意真正娶她。”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当初是梨儿趁你醉酒怀上了孩子,但她已经委屈了三年,难道还不够?”

“你不愿意娶梨儿,莫非还念着那个低贱不堪,整日在军营和男人混在一起的奸生子吗?”

“祖母!我的事和季轻烟无关!”

男人忽得打断,向来孝敬的他罕见黑下脸:“军中还有事,孙儿先行告退。”

言罢,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气得周老太君砸了最好的一套茶盏。

而周辞舟离开荣安堂,牵马时,看到季轻烟的赤兔马还在,忽得神色不明朝偏院看去。

小厮见状,禀明:“将军,夫人还没出来,可要去催一催?”

“不必。”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上马离开。

……

等季轻烟离府时,却被周老太君拦住。

老人穿着诰命服,杵着龙头拐杖,一身威严压的季轻烟满身不安。

“祖母。”

她小心翼翼行礼,不料——

“咚!”

对方一蹬拐杖,怒道:“别叫我祖母!”

“我舟儿龙章凤姿,就算娶公主也不在话下,当初若不是他那拎不清的祖父临终前逼着他娶你,就凭你,如何能高攀得上周家?”

季轻烟心头一刺,有些无措。

绞紧了双手,垂眸压下心底的苦涩:“我是配不上周辞舟,可……”

“既然知道配不上,为什么还不辞官离开?”周老太君又一顿抢白,“明知舟儿一家三口在一起,你还想留下来碍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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