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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有了困意，可沈湘儿却睡不着了。

“夫君？”沈湘儿侧了侧身，仰着脑袋望着他。

“怎么了？”裴干衡回应她，声音带着倦意。

沈湘儿道：“你觉得姜姑娘好看吗？”

裴干衡很困，这几日他总是做噩梦，没睡过一日好觉，眼下抱着沈湘儿，才终于能安然入睡。

可这小东西今夜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夫君，你说话啊，姜姑娘好不好看啊？”

裴干衡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却还是耐着性子回她：“不好看。”

沈湘儿道：“你撒谎，她明明就很好看！”

裴干衡不想与她争，若与她争辩，今日这觉，他就不用睡了，于是便顺着她道：“好，她好看。”

“那……夫君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沈湘儿又问。

裴干衡道：“你好看，霜儿最好看。”

沈湘儿又问：“那夫君喜不喜欢她？”

裴干衡已经困得不行，哪里还能听见她在说什么，还以为沈湘儿在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于是便胡乱应道：“喜欢，最喜欢了……”

“哼！”沈湘儿忽然甩开他的手，自己翻了个身，滚到角落睡去了。

裴干衡：“？”

夜已深，整个皇城陷入沉寂之中。

万家灯火下，看上去一片祥和之态。

可距离皇城百里之外的一处隐秘之地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第281章：它好像并不喜欢你啊……

翌日清晨。

长满青苔的石阶上，还沾着未干的雨露，秋日的微凉的风吹得人神清气爽，刚刚打扫干净的庭院风一吹，就又铺了一层金黄色的银杏叶。

每当起风时，大虎就很喜欢在院里追逐被风拂起的落叶。

起初，大虎刚入住东厢院时，府里的人都很怕它，吃喝都是沈湘儿亲自照顾。

向来胆大的冬梅也被吓得不轻，谁没事会养一只老虎在院子里啊。

沈湘儿便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大虎很温和。”

“大虎不咬人。”

“大虎很通人性。”

冬梅不信，还是对大虎敬而远之。

沈湘儿便学着裴干衡，要冬梅尝试着伸手去摸摸大虎。

冬梅哪里敢，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摸大虎的。

后来，时间久了，冬梅发现，大虎好似真的不伤人，只偶尔吼一嗓子听上去怪渗人的，其余时间都很温和。

冬梅便装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结果这一摸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日的三餐都要跟沈湘儿抢着喂。

这日，大虎跑进了毛毛和绒绒的地盘里，此刻正趴在地上与毛毛绒绒打闹。

沈湘儿赶紧呵斥道：“大虎！吐出来！”

大虎一听见声音，连忙转过头来，一看是沈湘儿来了，先是愣了愣，而后嘴巴一张，绒绒便从它嘴里跳了出来。

大虎自知做了亏心事，垂着脑袋畏畏缩缩的趴在那里，看上去虎头虎脑的，颇有些傻意。

沈湘儿开门走进去，一边拽着大虎的尾巴，将它拖出去，一边苦口婆心教育着它：“大虎！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你不可以把毛毛绒绒含在嘴里，即便是打闹也不可以……”

大虎也不挣扎，只任由她拖着自己肥硕的身子往外走。

沈湘儿拖得十分吃力，她发现大虎近日又长胖了，都怪冬梅每日给它投喂太多，看来得严格控制一下它的饮食……

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沈湘儿一抬头，发现是姜婉站在自己面前。

“这些都是你养的吗？”姜婉扫了一眼错落有致的庭院，见这院中既有兔子，又有马儿，还养了一只老虎，便忍不住失笑。

乡下人果真是乡下人，好好的庭院竟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她把这里当做养猪场了不成？

沈湘儿点头道：“都是我养的，平日里闲来无事我便喜欢喂养这些。”说着，还兴高采烈地跟她介绍：“那两只兔子叫毛毛绒绒，拴在树底下那匹马儿叫疾风，这只老虎叫大虎，平日里就数它最调皮……”

姜婉勾了勾唇，看向沈湘儿的目光中带着轻视之意：“也是，你们这些深养在后院的人心无大志，除了每日绣花，便是喂养这些无用的畜生来打发时间，除此之外，你们也找不到什么乐趣了。”

沈湘儿却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蹲下身抚摸着大虎的脑袋，眼神纯粹透着温柔：“我阿娘说，人这一生很短，也很苦，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不需要心怀大志，也不需要做多么有意义的事，只做自己喜欢的便好。”

姜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莫名的优越感，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鄙夷了起来：“若一个人毫无长进，一生只甘心做这些无用的小事，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原本只是想要故意激她，可沈湘儿却丝毫不上道。她依旧只是淡淡笑着，好似根本没在认真听她说话，只温柔的抚摸着地上那只老虎。

姜婉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就比如王爷，他是大宋的战神，这一生注定风光霁月，高悬云端。王爷这样的男子，他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沈湘儿终于抬起头看她，可说出的话却让她有些意外。

“姜姑娘，你要不要摸一摸大虎？它真的很乖。”

姜婉没了耐性，愤然道：“林姑娘，你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糊涂？”

沈湘儿也敛了笑意，她向来不喜欢与人争辩，可这位姜姑娘，却好似故意想要激怒她。

沈湘儿语气依旧温和：“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生的姑娘，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望，比不得姜姑娘出身名门，从小便识得四书五经，满腹文采，这一生活得潇洒肆意。”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出生寒门，命如草芥，唯一的愿望便是吃饱穿暖，不敢奢求太多，如今能得夫君宠爱，已是莫大的恩泽。”

听她这样说，姜婉很是受用，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倨傲：“是啊，我自小出生名门，我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将/军，我乃将/军府嫡女，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人这一生不能太过平庸，美貌只是身外之物，若没有强大的后盾，就该自己强大起来，毕竟，人终有人老珠黄的一日……林姑娘觉得呢？”

沈湘儿道：“姜姑娘说得对。”

姜婉嘴角含笑，以为她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便又开口问她：“林姑娘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王爷对你只是图一时美貌吧？”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是个以色侍人的草包，姜婉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是个人都会被激怒的。

可沈湘儿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姜婉不解的道。

沈湘儿道：“无论夫君喜欢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