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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轮廓渐渐分明，落地窗上的雪光朦胧地勾勒出他的眉眼，恣意漫散。

　　可以一眼确定的是，他的装扮比从前精致了不少。

　　本就俊朗的脸，更加锦上添花。

　　“小皎。”他跟我打招呼，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依言走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笑了笑，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消失的，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工作性质特殊。”他将下巴磕在我的头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言行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好久，我才回：“所以，你现在是完成梦想成为歌手了吗？”

　　他点了点头：“嗯，要不是你的那番话，我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我得到肯定的回应，心里也万分替他高兴：“恭喜你，这都是你自己努力争取的收获。”

　　“对了……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他轻推开我，垂眸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如漩涡般的黑眸，心脏莫名地开始加快：“什么……话？”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相片：“前段时间，我去我们老家看了看……”

　　听到这话，我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他无辜地眨巴眨巴桃花眼：“不然呢？你还想听什么？”

　　“我……”我想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算了……我不想听，你还是继续大变活人吧。”

　　说罢，我转身就走。

　　却被他一手捞回来：“小皎，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消失了。”

　　这个傻子，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吗？！

　　“再说了，我这次回老家也有了一个很大的收获呀。”他将照片塞进我的手里。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的照片。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陆砺行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严肃：“你上次意识失常的时候不是说你不是祁耀吗？”

　　“我本来只当你是在说胡话，可后来，我却听到禹斯晏也这样说。”

　　“心生疑惑，我就亲自回去查了关于你的事情。”

　　“可结论是，你的身世没有问题，但你姐姐的有问题。”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陆砺行叹了口气，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祁皎皎的亲生母亲并不是你妈。”

　　“而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第36章

　　这一刻，前世和今生所有的不解、委屈以及痛苦全部复而涌现在我的脑海。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在这一刻也得到了答案。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前世为什么我不管怎么做都得不到妈妈的正眼相看。

　　“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我稳住尽量保持镇定的问。

　　陆砺行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查到这么多，至于这背后的隐情，也许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寒假已经来临了，看来是时候回老家一趟了。

　　第二天上午，我就拖着行李回到了家。

　　我妈很久没有和我见面了，而我已经把她的电话拉黑了，现在我忽然回来看她，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正打算上楼放行李，忽然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一个久违的身影。

　　自从十岁那年，他在我们的世界销声匿迹，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爸。

　　我爸也看到了我，却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是出于对女儿没尽到父亲责任的愧疚，还是其他？我无从知晓。

　　总之，我觉得有蹊跷。

　　我妈笑靥如花地招呼着我和我爸入座吃饭。

　　我听话坐下，一直盯着对面的我爸，他却一直没敢抬头。

　　等我妈忙完落座，我看这一桌子人齐了，直接甩出陆砺行给我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你们认识吧？她去哪了？”

　　我爸妈探眼一看照片上的人，两人吓得大惊失色。

　　我看着两人的沉默，偷偷点开了手机开始录音：“她死了，对吧。”

　　我爸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怎么死的。”我收回照片，冷冷发问。

　　空气中弥漫着愠怒和心虚两方对峙的气息。

　　好半会儿，我妈才开口：“出车祸死的。”

　　她两眼泛红，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本就罪该万死！”

　　“为什么？”我捏紧照片。

　　我妈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当年，我和你爸已经订婚了，是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勾引你爸，还怀了孕。”

　　“我和你爸大吵一架，婚事差点吹了，后来见那个女人没再来纠缠，人也不见了，我这才同意跟你爸结婚。”

　　“可我跟你爸刚结婚一年，那个女人竟然抱着孩子回来了，还说要认祖归宗。”

　　“那段时间村里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像浪潮一浪接一浪打到我们身上，没办法，我和你爸只好搬到现在的地方来了。”

　　“你爸心软，最终还是认下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也就是你姐。”

　　“为了面子，我也只能对外宣称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可这么多年，我每次一见她，都觉得她是我人生的一道耻辱。”

　　“我本以为她会善罢甘休……”我妈说着说着，愈加愤恨：“可后来那个女人还不知足，还说要三百万，不然就把你弄死。”

　　“你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让你有危险，一时冲动，就让你爸……”

　　我妈捏紧手指：“把她撞死了。”

　　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就像是杀死一只鸡一般轻飘飘。

　　我咬紧牙，拼命忍住内心的悲愤：“所以，我爸不是外出打工，是畏罪潜逃对吧？”

　　我妈刚想出声。

　　‘啪嗒！’

　　门外传来一个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门被猛地推开，我看见了地上散落出衣服的行李箱，和祁皎皎哭红的双眼。

第37章

　　我和我爸妈全都愣在原地半晌。

　　祁皎皎冲进门来，崩溃地向我妈质问：“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的亲女儿。”

　　“我亲生母亲……真的被你们害死了？”

　　我爸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我妈背后，我妈则仍然保持着在祁皎皎面前一贯的傲气。

　　“那又怎么样？我们对你有养育之恩！”

　　我想她是吃准了祁皎皎的懦弱性子。

　　不，准确来说，是她亲手打压出来的唯命是从的木偶娃娃。

　　所以她一定认定了，祁皎皎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哭一哭，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她不知道，祁皎皎在我的影响下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忍气吞声的女孩了。

　　她压根就不关心祁皎皎，又怎么会注意得到她的变化呢？

　　祁皎皎看着我妈的态度，心也凉了半截。

　　她冷静下来，直接举起手机：“我要报警。”

　　我妈这下慌了，冲上去抢过手机砸在地上：“你疯了？！他是你亲爹！你要害死他吗？”

　　一霎间，祁皎皎的全身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我默默注视着她，在这一刻，我的心灵和她感受到了共鸣。

　　她是我，我也是她，我和她感同身受。

　　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沉堕了下去，就像灌满了热铅。

　　我捡起手机，向祁皎皎走过去：“走吧姐，我们先上去。”

　　我妈以为我站在她那一边，看着祁皎皎趾高气昂地仰起头瞪着祁皎皎。

　　祁皎皎也看着她，眼底渐渐泛起恨意。

　　她似乎也误会了我，不可置信地凝视我好一会儿，最终甩开我的手转身上了楼。

　　“别管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来小耀，咱们继续吃饭。”我妈在后面喊。

　　我捏紧拳，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直接将餐桌掀翻了。

　　接着在我爸妈震惊的眼神中也追上了楼。

　　敲了好半会而祁皎皎的门，她都没开。

　　只听到她在里面放声大哭的声音。

　　我想着让她自己一个人发泄一下情绪，就没再打扰她。

　　晚上，我去天台找到了祁皎皎。

　　因为从前，我遇到伤心事，都会在这里一个人舔舐伤口。

　　她将整个头都埋在膝弯里，缩成一团，连鞋都没穿。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是我，目光复杂。

　　我坐到她身旁，给她披上外套：“我懂你的心情。”

　　她嗤笑一声：“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从小浸泡在爱的蜜罐了，怎么会懂我这种人的心情？”

　　我揶揄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错嘛，现在都学会呛人了。”

　　祁皎皎别过头：“没大没小。”

　　“如果你是来帮你妈说话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撒娇地抱住她的腰：“当然不是，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祁皎皎怀疑地看着我。

　　拂去她脸上